陆无疏不言,只是强行夺过了施阳手中的两条鱼,开了酒坛将酒洒在鱼身上。
施阳盘腿而坐,怔怔地看着那两条鱼在陆无疏手中翻转,脑中灵光一现,便道:&ldo;我说以往我家二姐姐给我烤的鱼怎么老是一股腥味,原来是没有加酒去腥。&rdo;
陆无疏的眸中跳动着火光,不再似平日一般疏离如冰,寒若霜浸。他似对施阳家中姐姐有了好奇心一般,问道:&ldo;你二姐也是个大家闺秀,怎的整日带着你往外跑?&rdo;
施阳一说起家中姐姐,不由又笑眯了眼。他最放不下的就是家中三位姐姐,每人以自己的方式疼爱着他,施阳觉得从小有姐姐伴着真是幸福。&ldo;二姐姐喜欢带我出去玩,纵使阿爹阿娘再三叮嘱,只要我想出去,二姐姐便会带我去。她烤的红薯是最好吃的。&rdo;
陆无疏不言,又将鱼翻了个面,顺道加了些柴火进去。
施阳道:&ldo;师兄,你说说你小时候的事情呗,我与你说了那么多,就没听你说过你小时候的事。&rdo;
陆无疏道:&ldo;小时候的事,忘记了。&rdo;
施阳撇了撇嘴,心道他哪是忘记了,分明是不想说。这人还真是油盐不进,水火不侵,想要撬开他的嘴听他说些事,真是比撬开河蚌的壳还要难。转而,他又问道:&ldo;师兄,看你这手法,怎么感觉挺熟练的。&rdo;
陆无疏道:&ldo;风餐露宿惯了,自然就会做了。&rdo;
风餐露宿?施阳不解。自从陆无疏与他一起猎妖以来,两人都是住在客栈的,何来风餐露宿一说?&ldo;我们平日里不是都住的客栈吗?&rdo;
陆无疏抬眼,看了施阳不解的眼神,也没说话,只是继续翻动手中的枝条。
这一眼看得施阳有些懵。
待到陆无疏将鱼烤完,施阳嗅着那一阵香味,狂咽口水。鱼肉入口,齿颊留香,没有半点腥味,虽然味道淡了点,但是真的好吃,特别是在已经饥肠辘辘的情况下。
施阳吃着鱼,脸上还挂着笑,若是朱止岚在他身边,必定会讽上几句。施阳心里偷着乐,没想到自己看上的师兄这般体贴。也不知是什么原因,平日老绷着一张脸,看得他难受。
&ldo;师兄,你笑起来应该很好看。&rdo;施阳道。
陆无疏用食不言,并没有回答施阳的话。
施阳觉得无趣,快快将鱼解决了,捋了河边上的几根汁液颇多的野草,将自己的手在水中搓了无数遍,直到丰润白皙的指节被溪水冻得通红,手上的鱼腥味才没那般难闻。吃饱喝足之后,睡意便袭上了身,施阳坐到陆无疏身边,道:&ldo;师兄你肩膀借我靠靠,我想睡了。&rdo;
陆无疏用眼示意了施阳,让他靠着树干睡。
施阳又嘀撇了撇嘴,无奈地靠在冰冷且生硬的树干上。
&ldo;师兄,我想告诉你一件事。&rdo;施阳将目光瞄向身边的陆无疏。昨晚表达心意未果,如今委实憋屈,但是他又怕现在告诉陆无疏,万一被陆无疏冷冷拒绝,会影响此次猎妖。左右衡量一番,他又道:&ldo;等这次事情结束后,我再与你说。&rdo;
&ldo;好。&rdo;陆无疏淡淡道。
与陆无疏约定此事之后,施阳闭眼便睡。
睡梦中的施阳觉得周边的火光一直持续着,柴火&ldo;哔啵&rdo;作响,相当暖和;耳边还有流水淙淙,悦耳动听。待到睡得再沉一些,施阳觉得自己的身子似乎躺在了一个极其温暖柔软的地方,鼻尖还有着一缕甜凉的沉香,闻着让人十分安逸舒心。
他无意识中抬手环住了周边温暖的腰身,鼻子贴着陆无疏的衣物,沉沉睡去。
第二日,东方的天空初露鱼肚白,施阳在睡梦中一个转身,靠着树干的头便悬在半空,下一刻,他直接扑倒在地上,瞬间清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