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很久没有出过远门了,工作、芮睿,再然後是父母,除此之外的所有事都不再出现在他的意识中。
这种状态已经持续多久了?
久到他都记不得了。
去取报告时很轻松,小医院很清净,没有大医院那吵吵攘攘的混乱,司佑想到每次去芮睿的医院时那闹心无比的场面就觉得头疼。就像现在,他站在电梯里,多了几个人,他就觉得脑袋後面像多了把电钻,幸好,只是一瞬间。
等到了脑科,司佑看见接待他医生的表情,突然觉得疼痛也不是那麽重要了。
&ldo;脑癌?&rdo;
&ldo;不一定,也有可能是良性的,不过位置不太好。&rdo;医生板著脸说,语气缓慢而沈重,&ldo;由我来讲不太好,不过这个位置我们医院确实不敢动,只能保守治疗,放疗或者化疗。我劝你你最好还是去大医院检查一下,第一医院的脑科就不错。&rdo;
第一医院,芮睿的医院。
和芮睿认识多年,司佑很清楚,当医生说&ldo;位置不太好&rdo;时,通常就意味著&ldo;不可能&rdo;,说&ldo;最好再检查下&rdo;时,意思就是&ldo;确诊一下,以免死後家属来找我们麻烦&rdo;。
司佑笑了笑,对医生说了句谢谢,拿起资料袋就离开了医院。他回到家,关上门,拉上窗帘,坐下,对著摊了一桌的片子病历发呆。
时间过去了多久,他几乎没有感觉。
我要死了。
不,就算侥幸不死,也要经历一次严重的疾病。
这疾病来势汹汹,毫无妥协的余地,无论怎麽求饶也不会心软。
我会躺在床上,虚弱得抬不起头来,痛苦得呻吟不休,到最後神志不清,靠机械来维持苟延残喘的生命。
这就是我人生的结局?
为什麽?
凭什麽?
我做错了什麽吗?
得到这样结局的难道不应该是芮睿吗?
而站在芮睿现在位置上的,难道不应该是我这样的好人吗?
为什麽我要得到这样的下场?
我做错了什麽,要受这样的惩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