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液慢慢地滑入杯中,让许林生莫名地有几分焦躁。
他的喉结微微一动。
第24章缠绵
许林生一只手上挂着两个高脚杯的细腰,另一只手拿着红酒瓶细长的脖颈,修长如玉的手在灯光下反射出莹润的光泽,红酒杯在步摇之间偶尔发出叮咛的脆响,煞是好听。
苏尧亦步亦趋地跟在许林生的身后,她刚走一步的时候就已经有些后悔了,不知道自己之前为什么脑子一热就突然想邀许林生微醺一回,苏尧是知道自己的酒品的,她在外人面前约莫就是会记得叫回家的车,但是在熟悉的人面前‐‐尤其是许林生面前,她就怕自己会把持不住。
许林生是她的梦魇。
却也是她内心深处的最为深沉的欲望。
他是暗色的深渊,总是诱惑着她朝着深渊游走、沉沦。
许林生带着苏尧来到了一个看似并不普通的房间,房间的门上还镶嵌着一个小门,就像是在紧固的房门之上开了一个专门运送食物的小口似的,苏尧的脚步一顿,不知道许林生的葫芦里买的是什么药。
许林生察觉到了苏尧的踌躇,他转头轻笑了一声,道:&ldo;不想进去看看吗?这是我这几年住的地方。&rdo;
&ldo;……&rdo;许林生跟之前有些不同了,他像是对苏尧完全敞开了似的,他的心就在那跳动着,颓靡又让人忍不住被诱惑,忍不住流连,苏尧愣了愣,靠近许林生。
等到许林生将红酒瓶递给苏尧,输入房门的密码打开沉重的房门的时候,苏尧才察觉到这个门沉重得与普通的房门不同,房间内黑黢黢的一片,许林生熟练地将房间里的灯打开,房间内的陈设映入苏尧眼帘。
房间里的布置其实跟外面富丽堂皇的风格有一些差距,房间很大,很空,一扇大大的落地窗孤单又澄澈地矗立在那里,透过这扇略微孤单的落地窗,可以看到后面环绕着的远山和皎洁的月光。
房间内的家具很少,一张床,一个衣柜,还有几张座椅,折进浴室也看不到什么锋利的东西,柔软的毛巾温顺地搭在架子上,看不出它原本狰狞的模样。
许林生知道苏尧的顾虑是什么,无非就是两个人之间早就已经缺失了太多太多的时间,苏尧在害怕她不再是以前的她的时候,许林生又何尝不是在顾虑他也跟之前完全不同了呢。
许林生闲适地盘腿坐在落地窗前,放好手中晶莹剔透的酒杯,示意苏尧跟他一起坐下,苏尧拿着红酒坐下,许林生才反应过来他没有拿开瓶器,他逆着月光朝着苏尧笑了笑,衬衫的扣子不知道什么时候被拆了两颗,光泽的锁骨看起来既性感又耐人探寻。
&ldo;我去拿一下开瓶器,这个房间基本上不放什么锋利的东西。&rdo;许林生说出这句话的时候有些漫不经心,但是苏尧却下意识地看向了许林生的手腕,那只狰狞的巨兽隐匿在了黑暗之中,兽瞳还在暗中觑着苏尧所在的方向,苏尧后知后觉地打了一个冷战。
许林生出了房门,将门给带上了,沉重的房门在关上的时候发出一个沉闷的声响,苏尧几乎是第一时间站了起来,以她为圆心的周遭除了大件的完全抬不起来的家具之外再无其他。苏尧的心里突然升腾起了一个荒谬的想法‐‐
许林生不会,一去不复返了吧?
苏尧吓得朝着门的方向走了两步,发现门已经从外面上了锁,从里面无法打开,苏尧踩着脚底下的毛毯,柔软的毛毯摸上她的脚踝,就像是海草一样攫住她,让她一时间觉得几乎要溺死在这个压抑的房间里。
苏尧从来不是坐以待毙的女人,她深呼吸了几口,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她观察着门边,确定从里面是没有办法打开的之后,她看向了房间里的其他大件物品‐‐
衣柜里没有什么衣服,就挂着几件浴衣,床很柔软,但是床头还放着几个固定人的绷带和绳索,像是之前有人被捆在床上似的,床头的支架上还残留着一些剧烈挣扎的痕迹。
&ldo;不想进去看看吗?这是我这几年住的地方。&rdo;
许林生之前的那句话犹如一声惊雷,惊得苏尧从头顶到脚尖都失了气力,如果许林生是她这几年挥之不去的梦魇和深渊的话,这个房间,大概就是许林生的梦魇吧。
苏尧突然就不害怕了。
她在担心什么呢,担心许林生伤害她?还是担心许林生禁锢她?
这些她都是不怕的,因为她知道许林生是一个什么样的人,也充分相信许林生,无论他们之间隔了多长的时间,有些东西都是不会变的。
苏尧抚摸着床头的创痕,想象着许林生在这张床上的痛苦和挣扎,她静静地坐着,等许林生回来。
许林生果然回来了,他拿着已经开过了的红酒,轻轻地拎着,看到苏尧坐在床上的时候他还顿了顿,随后又走到落地窗边坐下,倒了两杯红酒。
&ldo;你回来了。&rdo;苏尧走过来坐下,许林生本想从苏尧的脸上看出一丝一毫的惊惧或者害怕,他也就能名正言顺地跟苏尧说出他这些年的变化,他已经不是之前的他了,也自然不求苏尧能够像之前一样爱他,或者说‐‐恨他。
但是苏尧的脸上没有恐惧,只有一丝怔然,她的眼睛依旧明亮,她的唇色依然鲜红,她的一颦一笑一举一动对他来说依旧如同罂粟一般,戒不掉,忘不了,甚至每一次见面,都深深地重新刻了一遍在自己的体内,他鲜血淋漓,却依旧觉得酣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