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家祖上见神医一副心动相,找到恰当时机,表明来意,并说明只要神医出马,不管是否治好孩子的病,都会把这只鹿送给神医。
神医听后,大点其头。让家人把鹿抬走,放在圈养牲畜的圈里。而后,带上两个药童,两只药箱,连夜赶赴钱家祖上家中,为孩子看病。
听到这,我有些担心地问:&ldo;听你这么一讲,那个所谓的神医,为人倨傲,给我感觉,应该是阴险狡诈之辈。你老祖宗先款后货,不怕被骗?&rdo;
老四说:&ldo;怕有什么用?那个年代,有求于人,不事先抛出点好处,谁会真心帮你?再说了,那神医虽然不怎么和蔼可亲,为人还是没问题的。医术高明,医德不凡,全镇知名,这点根本不用怀疑。&rdo;
&ldo;唉,你讲了半天,这和《神工谱》一点关系都没有,没意思。&rdo;我打着哈欠,两行疲惫的眼泪兴高采烈地从眼角流出。
&ldo;精彩总在最后,不是吗?&rdo;老四摇头晃脑,很是得意。
&ldo;听你讲故事真费劲,以后再也不听你讲的故事了。&rdo;我说。
老四微微一笑,继续开讲。
神医到了钱家之后,立刻投入工作,先是翻看孩子的眼皮,接着便是把脉。足足过了一刻钟,神医像是木头人一般,一动不动,额头上见汗。脸色由红转白,又由白转青,总之是变了又变,神色极差。
站在一旁的钱家祖上夫妇、两位小药童以及几位村民见神医如此模样,心都提到了嗓子眼。尤其钱家祖上夫妇,脑袋上的汗不比神医脸上的少,豆大的汗珠不停地从脸上往下滚落。
最终,神医收回把脉的手,摇头叹息,很郁闷地说,这个病人,他治不了,因为根本没见过这种病。
钱家祖上大为失望,却还是恭恭敬敬送神医离开了。
那一晚,夫妇二人守着孩子,谁也无心睡眠。
过了三更天,本无睡意的钱家祖上突然觉得脑袋昏昏沉沉,像是喝了迷魂药一般,上眼皮跟下眼皮打架,争斗一会,最终合在一起。
恍惚间,钱家祖上发现自己置身于猎捕漂亮梅花鹿的丛林之中,四周树木长得比平时要弯曲许多,显得非常狰狞。树林里浓雾弥漫,只能隐约看清一丈之内的东西。纵然是猎物高手,身处此地,钱家祖上心里还是莫名打颤。
正在他惊疑自己为何在此的时候,浓雾中隐约出现一个人影,衣着与浓雾相融,身材曼妙。他是山村猎人,常见的女子,不过山村妇人,即便偶尔看到镇上的大家闺秀,也觉得身材平平淡淡,不及眼前朦胧中女子曼妙身材的万分之一。
钱家祖上为其绝美身材怦然心动之时,对面朦胧的身影突然开口说话:&ldo;人之命,七分注定,三分巧合。你今进入巧合关节,猎得凶鹿一只。凶鹿怒你行为,故而施展妖法,使你儿患怪病。若想救子,需速速远离家乡,到别处谋生存。只要离开家乡百里,你儿怪病自然好转。那七色毒鹿,五百年现世一次,你将其捕获,送与他人,将导致全镇的血光之灾,此为过。而又令其难以跑遍神州,祸害更多百姓,此为功。依我看,你功大于过,故奖你《神工谱》一部,可以此谋生。《神工谱》就在你家房后,黄石之下,入土三尺,方可取之。切记,书可家传,不可外传。&rdo;
话音渐渐变小,朦胧身影也慢慢消失在浓雾之中。
树林中浓雾仿佛有了灵性,从四面八方涌来,直扑钱家祖上,好似要把他吞没。他吃了一惊,顿时惊醒,只觉满头大汗,心如擂鼓。
妻子仍未入睡,守着孩子泪眼婆娑。见他突然睁眼,身体颤抖不停,显然做了噩梦,便问是怎么回事。
钱家祖上惊醒后,感觉梦中奇怪之处颇多。然而梦中身影说离开家乡,孩子就能有救,让他激动不已。古人向来迷信,他也是如此,以为神仙托梦。况且神医都无法救治孩子,不如死马当活马医。但钱家祖上还算谨慎,不顾妻子追问,急匆匆跑到房后,见果然有一块淡黄色的粗糙石头。他对自家房屋周围十分熟悉,从未见过这样的石头。乍一看到,兴奋不已,找来结实木棍、铁铲,撬走石头,挖地三尺,果然发现一个油布包。
他捧着油布包匆匆跑回屋子打开,里面正是一本纸张古朴的书。借着油灯昏黄的光亮看到,书皮上赫然写着三个大篆‐‐神工谱!
如此一来,钱家祖上彻底信了那个梦,叫嚷着让妻子收拾东西,连夜离开。妻子莫名其妙,以为丈夫受不了孩子生怪病的打击,精神出了毛病。钱家祖上可顾不得这些,匆匆收拾着细软碎银,张罗着离开。
妻子觉得丈夫睡了一觉,做了噩梦,醒来做事疯疯癫癫,很不靠谱。于是夫妻二人发生争执,直到天亮,钱家祖上终于说服妻子,带着孩子进了山林,离开家乡。
离家出走,只有两条路,一条是路过镇子,一条则是翻山越岭。因为梦中朦胧身影已经和钱家祖上说了,凶鹿被送到镇上,全镇会有血光之灾。故而,他不敢带着家人冒险,宁可从山林中逃亡。对于一位打猎多年的猎人来说,山林生存并不困难。
用了足足五天时间,钱家祖上和妻子带着昏迷不醒的儿子,逃离了家乡。一路尽管坎坷,终于跑到百里之外的繁华城市定居。说来也怪,走出百里之后,孩子便从昏迷中醒来,就像睡了一觉似的,根本没留下什么后遗症。对此,钱家妻感到又奇怪又欣喜,立刻不在抱怨钱家祖上离家出走的决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