淳于翰便张口喝了两口,随即又恹恹地摇了摇头。
宁觉非轻声道:&ldo;再坚持一下,前面就是燕屏关了,等我们出了关,就把你交给荆无双,他一定会好好照顾你的。&rdo;
淳于翰一直闭目不语,此时忽然泪如泉涌。
宁觉非一怔,问道:&ldo;怎么了?是不是身体难受?&rdo;
半晌,淳于翰才睁开眼来。他眼里布满红丝,满是悲伤。
&ldo;怎么了?&rdo;宁觉非关心地低声问。
淳于翰抽噎着问道:&ldo;觉非,你是不是……是不是喜欢那个北蓟国师?&rdo;
宁觉非没想到他会如此直言不讳,一时倒不好措辞,直说吧,怕伤了他,这个小王爷喜欢自己,这几日已是表达得淋漓尽致,说他一点也不感动那是不可能的,但他的感情都给了云深,那是无论如何不会迁移的。在前一世,他一直根深蒂固的观念便是对爱人一心一意,要他在感情方面三心二意,那是根本无法想象的事情。
淳于翰勉强着翻转身,紧紧拥抱住他,呜咽着:&ldo;觉非,觉非,为什么你不肯喜欢我?&rdo;
宁觉非轻轻叹了口气,竟不知该从何说起,只得轻轻拍着他的背,像哄一个小孩子般。
淳于翰就这么伏在他怀里哭着哭着,哭到最后已是累到体力透支,一口气差点喘不上来。
宁觉非觉察出了他的异样,将他推开了一点,不停地按摩着他的胸和背,口里不断地说:&ldo;张大口,吸气,吸气。&rdo;
淳于翰张开嘴,猛烈地呼吸着,好一会儿才缓过来。
这时,云深那边已下令前进,人们纷纷收拾起来,准备上马。
宁觉非将淳于翰抱上马,交给一个北蓟骑兵抱住了,温和地对他说:&ldo;你别乱动,当心危险。&rdo;
淳于翰嗫嚅道:&ldo;觉非,马上就要……分手了,我想和你在一起。&rdo;
宁觉非耐心地跟他解释:&ldo;我一会儿说不定会跟人动手,恐怕护不住你,也施展不开。我答应你,出关的那段路,我会让你过我这边来,好吗?&rdo;
淳于翰听着很受用,也知不可能改变他的决定,便乖顺地点了点头:&ldo;好吧。&rdo;
宁觉非对他赞许地笑了笑,便过去上了马,当先驰去。
卧虎山上的伏虎寨在他们经过时并无动静,依宁觉非的推断,他们应该是断自己这一行人的退路,若燕屏关守军出击,伏虎寨便自后拦截,前后夹击,才是最正确的决策。
他们的马一直在轮流休息,此时速度不减,在山路上疾奔,两旁青山苍翠,林中鸟不断被暴风雨般的马蹄声惊飞。宁觉非看着那些呀呀叫着,仓皇地直冲云霄的鸟群,断定燕屏关已经知道他们来了。
果然,当他们奔到燕屏关下时,城门紧闭,城头上站着的,除了手持弓箭的士兵外,便是身穿银衣,手持金枪的护国将军荆无双。
秦欣仰首抱拳,朗声道:&ldo;荆将军,我北蓟使团要过关回国,请将军开关放行。&rdo;
荆无双冷冷地道:&ldo;可有通关文牒?&rdo;
秦欣立刻道:&ldo;有。&rdo;
他身后便有一名随从从鞍旁的革囊中摸出一卷文书,向上举起。
荆无双的眼光冷厉,如箭一般尖锐,从他身上扫过,再掠过云深、淳于翰,最后停在宁觉非身上。
&ldo;觉非,这是怎么回事?&rdo;他的声音变得温和起来。&ldo;怎么你和景王都与他们在一起?莫非是被他们挟持?&rdo;
宁觉非冲着关上抱拳一礼,清晰地道:&ldo;不是,大哥,小弟要与他们同回北蓟,景王爷必须送我们出关。待得我们出了关门,便将他交给你。&rdo;
荆无双眼神骤变,似是惊骇,似是不信,又似是伤心,半晌才道:&ldo;觉非,你当真选择与他们为伍,和愚兄为敌?&rdo;
宁觉非却不答,只是恳切地道:&ldo;大哥,云深身受重伤,必须立即归国,请你放行。&rdo;
荆无双愤恨地道:&ldo;若我不放呢?&rdo;
宁觉非回手一指淳于翰:&ldo;景王爷才是我们真正的通关文牒,你是想害他的性命,害满城百姓的性命,还是先放我们出关,以待来日再战?请大哥三思。&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