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深挤了过来,将手伸给他:&ldo;觉非,你真是出色至极。&rdo;
宁觉非跳下马,握住了他的手,笑道:&ldo;是&lso;烈火&rso;出色。&rdo;
云深看着兴奋地喷着响鼻的红马,笑着点头:&ldo;是啊,&lso;烈火&rso;很优秀。&rdo;
整个赛事结束,有段时间允许有人对比赛结果提出异议,但宁觉非并未有丝毫投机取巧之举,却是实至名归,人人心悦诚服,无人有意见。
下午,澹台牧便将金章勇士的标志‐‐纯金所铸的全套马具颁发给了宁觉非,并宣布那块最好的糙场今年归云氏族人所有。
云氏全族只有不到千人,与澹台、鲜于、大檀这些有数万人的部族相比,真是小得可怜。
不过,人虽少,却也是要欢庆胜利的。不但如此,今夜所有来参加赛马节的人都会竞夜狂欢,载歌载舞,人们举着酒碗四处拉着人喝,不论认识不认识,也不论男女老少,都是豪慡得吓人。
宁觉非今晚是众矢之的,被灌得一塌糊涂,不一会儿便一败涂地,踉跄着出去,找地方吐了。
云深身为族长,一时被族人包围,没有注意到他,便容他一人去了。
宁觉非吐完,正在喘气,夜色中有人递过来一个水袋,朦胧中听到一个关切的声音:&ldo;漱漱口。&rdo;
宁觉非顺手接过,喝了几口,再吐掉,随后将水胡乱倒在脸上,这才清醒了一些。
耳边响起轻轻的笑声,接着有人用手扶着他,另一只手伸过来,用衣袖替他擦干净脸。
宁觉非迷迷糊糊地说着:&ldo;谢谢。&rdo;极力睁大眼睛,想看清楚这人。
远处到处都是熊熊燃烧的篝火,却显得这里更暗。他只能看见一个黑糊糊的人影,却看不清是谁。
那人似乎也知道他在想什么,于是将他猛地拥进怀中,紧紧地抱住。
宁觉非本能地想挣开,却忽然停住。
&ldo;大哥?&rdo;他难以置信地轻声问道。
荆无双的声音在他耳畔响起:&ldo;贤弟,正是我。&rdo;
宁觉非心里一片茫然:&ldo;大哥?你……怎么……会来这儿?&rdo;
&ldo;我来看你。&rdo;荆无双轻声道。
&ldo;可是……&rdo;宁觉非任他抱着,心下乱成一团。&ldo;这太危险了。&rdo;
荆无双却轻轻地笑了:&ldo;没事。我是因公务而来,正大光明。&rdo;
&ldo;是吗?&rdo;宁觉非仍然觉得不敢相信。
&ldo;是。&rdo;荆无双感觉出他酒醉后的无力,于是扶着他坐下。
糙很深,宁觉非索性躺下,这才觉得晕眩的头脑好过了一些。
荆无双也躺到他的身旁,轻声解释道:&ldo;我们南楚每年答应给北蓟白银十万两,绢十万匹。前年和去年,我国连遭洪灾和蝗灾,许多地方颗粒无收,朝廷的税征不上来,送给北蓟的东西便只有三成,这才引得北蓟借故南侵。这次,北蓟答应停战,但要我们按过去的盟约送岁币来。所以,朝廷派我任押运使,护送这批岁币到蓟都。自古两国交兵,不斩来使,他们自是不会把我怎么样的。现在,你放心了?&rdo;
&ldo;哦,我就觉得大哥不是那种鲁莽之人嘛。&rdo;宁觉非这才明白了。&ldo;这我就放心了。&rdo;
荆无双苦笑:&ldo;为了这些岁币,朝廷不得不年年征税,弄得真是民不聊生。你身上穿的这衣服,还有北蓟贵族们穿的用的,都是用我们南楚的绢做的。我们身为武将,却要看着朝廷对胡人卑躬屈膝,仰人鼻息地活着,真是奇耻大辱。&rdo;
宁觉非并不觉得胡人有什么不好,这时却又不知该如何劝解他们这种根深蒂固的观念,只得泛泛地劝解道:&ldo;军人以服从命令为天职,朝廷要如此,大哥也是无能为力。&rdo;
这时,已有些人找了过来,边找边叫着。
&ldo;宁大哥……&rdo;
&ldo;宁兄弟……&rdo;
&ldo;觉非哥哥……&rdo;
宁觉非坐了起来,赶紧说:&ldo;大哥,你快走吧。你是南楚人,让他们看见了多有不便。&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