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有人打开办公区域的大玻璃门,探进个脑袋:&ldo;安洋!&rdo;
&ldo;你怎么‐‐&rdo;安洋吃了一惊,站起来:&ldo;你怎么在这儿?&rdo;
&ldo;在楼上会议室开会来着,关于下个月表演赛的事儿。&rdo;他小心地进门,扫视了其他大片空荡荡的办公桌:&ldo;就你一个人在这儿加班啊?&rdo;
&ldo;嗯。这片最近就我们比较忙……你不得快点回去开会吗?&rdo;
&ldo;开完了。&rdo;他在她位子上坐下,&ldo;队长还有点儿事儿跟老板谈,我等着他一起回基地。&rdo;
&ldo;你什么时候才能回家啊?&rdo;她盯着他看,眼睛里映着台灯的光亮,忽闪忽闪的。
&ldo;表演赛结束,大概一月底吧。&rdo;他拉她的手,&ldo;想我啊?&rdo;
&ldo;那倒没有。&rdo;她笑。
&ldo;你再说一遍?&rdo;
&ldo;不闹了,待会儿被人看见。&rdo;她连忙摆手。&ldo;你快回去吧,我这儿也差不多做完了,很快就走了。&rdo;
&ldo;队长他们大概要一个多小时才能出来。&rdo;他看看表,&ldo;我陪着你弄吧。&rdo;
安洋完成报告和清单,关了电脑。她扭头看看一旁的鸭蛋,他歪着脑袋睡着了。她用手指摸了摸他的眉毛,笑。原来离第一次见到他,已经过去十年了。
十八岁那年的冬天,一个热情却青涩的少年,突然填满了她的生活。他对她而言,像是一瓶冬天里的冰可乐,甜蜜而刺激,最后剩下的,还有未知的冒险。这么多年过去,她一直感谢他。她年少时幽闭、孤僻,但他愿意包容她的倔强、别扭,愿意尽力去当她的朋友。他并不把她带到他自己的世界,他只是一直试着打开她心里的小门,试图跟小门里蜷缩着的那个她聊天。
&ldo;怎么了?&rdo;他睁开眼睛,看了看身上披着的她的衣服,又看了看手机。&ldo;他们还没开完会啊。&rdo;
&ldo;嗯,应该还没有。&rdo;安洋说。&ldo;你再睡会儿吧。&rdo;
&ldo;不了,你都工作完了。&rdo;他让她把大衣穿上。&ldo;咱去楼下买东西喝?然后我送你上公交吧。&rdo;
&ldo;好。&rdo;
&ldo;还真是对不起啊。&rdo;公交站台上,他跟她说。
&ldo;对不起什么?&rdo;
&ldo;我让你回来工作,结果我自己也回不了家,大过节的你还得加班‐‐&rdo;
&ldo;我早就做好心理准备啦。&rdo;
&ldo;这次放假的时候,你抽个空,咱们去民政局好不好?&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