抱着衣裙,秦轻尘愣在当场,他这是算到她会来,连衣服都备上了,还不止备了一套。刚刚衣橱门打开,她看到整整一排女装,清一色素雅高洁,与他银色系的衣袍搭在一起,相得益彰。
屏风后窸窸窣窣换衣的声响停止,看来凤浥衣服换好了,在等她更衣。
湿衣服穿在身上确实难受,秦轻尘不再别扭,脱去湿的衣裙,换上干净的,取下头上歪斜的珠钗,让湿发垂下来,自然风干。
&ldo;我好了,你出来吧!&rdo;
凤浥听到她的召唤,走了出来。他倒是神奇,头发丝全干,一丝湿气都没沾上。
许是发现秦轻尘在打量他的头发,凤浥说道:&ldo;我用真气烘干的,要不我度你些真气,助你烘干?&rdo;
凤浥换了身衣服,人却别扭起来,跟个无措的少年,话都说不利落,也不敢看秦轻尘。
&ldo;你多大?&rdo;
秦轻尘猛地发问,凤浥没回过神,不知道她什么意思,一双凤目无措地看着她。
秦轻尘用手摸了一下脑门,试图缓解一下尴尬,换了个文雅的说法:&ldo;敢问帝师大人,年芳多少?&rdo;
&ldo;二十,尚未及冠。&rdo;凤浥涨红了脸。
秦轻尘瞥了他一眼,心道还好还好,不是位七老八十的老爷爷,不算太亏。
凤浥自不知道秦轻尘的想法,不然定要吐上一升血。来到她身前,准备运功给她烘干头发。
秦轻尘一把擒住他的胳膊,说道:&ldo;你干什么?&rdo;
凤浥指了指她的头发。
&ldo;你知道内功有多难修炼吗?怎么能如此浪费。&rdo;不知道是不是凤浥的脸红,给秦轻尘壮了胆,她双手叉腰,对着凤浥一顿吼。若是凤浥还是那个风淡云轻、清风自徐的凤浥,她定是没那个胆子的。
对于她的变化,凤浥一惊,以为她生气了,憋了半天,回道:&ldo;不难练的,再说烘个头发,费不了多少。&rdo;
秦轻尘听他这么一说,顿觉憋屈。想她十七年来,一有空就抱着各家的武学典籍,勤学苦练,好不容易练了点内力,还差成那样,得靠他洗髓,才真正为身体所用。人比人,果然得气死人。
越想越伤心,她当着他的面,开始掉玉珠。
凤浥见过她儿时哭鼻子的样子,但成年后她坚毅果敢,杀伐决断,从不拖泥带水,怎会掉眼泪。见她这样,凤浥悬在半空,给她输送真气的手,不得不缩了回来,站在一旁,更加无措。
这些年,秦轻尘为了不让旁人忧心,一直端着,从不敢轻易掉眼泪。不知为何,今日当着凤浥,她倒毫无顾忌地抹起眼泪。
凤浥递了块巾帕给她,趁她哭得起劲,暗自用内功,烘干她的头发,找来梳子,将她的头发梳整齐。曾想过有一日会替她绾发,他擅自学了点,没想到今日派上用场。
待秦轻尘哭完,头发不仅干了,还梳了发髻。凤浥在发髻上插着一支梅花簪子,木质的,梅花雕刻得栩栩如生。
秦轻尘嗅了嗅鼻子,取下梅花簪子,托在手上,这种木头材质,她没见过,纹理与一般的木头不同,疏密均匀,呈淡淡的紫色,隐隐有一股子幽香,需仔细闻才可闻出。
&ldo;这个我不能要。&rdo;刚哭得狠了,秦轻尘的话带着很重的鼻音,双手托着簪子还给凤浥。
&ldo;这是建木的,经常佩戴,可以减轻你体内的毒性,我寻了好久,才得一小块。&rdo;凤浥见她不要,连忙解释道。
&ldo;建木,《海内经》有言,有木青叶紫茎,玄华黄实,名曰建木;缘着建木,上下于天。&rdo;秦轻尘搜刮出脑中对于建木的记忆。
凤浥点头,&ldo;正是此木。&rdo;
&ldo;那不是登天的天梯吗?你将天梯砍了?&rdo;
凤浥被她的话逗乐,说道:&ldo;这世上怎会有登天的天梯,只不过这建木效用奇特些,稀少些,才慢慢衍生出那等传言。&rdo;
&ldo;既然这簪子材质这么神奇,就更不能要了!&rdo;秦轻尘强行将簪子塞到他手里。
&ldo;轻尘,你现在莫不是要与我撇清关系。&rdo;凤浥收起懵懂少年郎的样子,静静地打量着秦轻尘。
秦轻尘被他这样的眼神一盯,觉得寒气从脚底板往上直窜,鸡皮疙瘩起了一身,直觉告诉他,此人很危险,需小心应对,惹毛了他后果不堪设想。这才多大一会儿,她就由双手叉腰的母老虎沦落成一只病猫。
&ldo;不是,怎么会?&rdo;秦轻尘谄笑,手依旧缩着,不想去接那簪子,&ldo;帝师,您常年居于这世外圣地,可能不太懂世俗的一些规矩,男子是不可轻易替女子绾发的,女子也不可轻易接受男子如此贵重的馈赠的。&rdo;
&ldo;好好说话!&rdo;凤浥脸色一寒。
秦轻尘迅速坐直,捋了一下刚才的话,没觉得哪里不对,回道:&ldo;我说的是事实,不信您去大街上随便叫个人问一下,我确实没诓你。&rdo;
第21章入住客院
凤浥眼眸越来越深,秦轻尘撇过头,怕被他眼底的漩涡吸进去。
腰身一紧,凤浥搂着她,飞离卧室,一路风驰电掣,直到她的后背抵在树上,凤浥才停止这趟空中之旅。
什么话都没说,凤浥低头吻上她的唇,有了上次的经验,他轻车熟路撬开她的贝齿,专心品味她唇齿间的美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