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女孩似乎对方程更有好感,她朝他嫣然一笑,又转过头去。
老六碰了碰方程,小声说:&ldo;嗨,你看,那几个人也有酒窝……&rdo;
方程顺着他的指引看过去,有个老头在闭目养神,他长着两个酒窝。他旁边,坐着一个带小孩的女人,她和她的孩子都有酒窝。
两个人互相对视一眼,像两个过街老鼠一样,赶紧下车。
那个&ldo;理财顾问&rdo;朝他们挥挥手:&ldo;二位,联系啊。&rdo;
他们下了车之后,有个人走过来,小声说:&ldo;要发票吗?&rdo;
这个人也长着两个酒窝!
方程和老六赶紧走开了。
&ldo;这世界是怎么了?&rdo;老六嘀咕了一句。
方程木木地看着他。
&ldo;你看我干什么?难道我也长酒窝了?&rdo;
&ldo;就是……&rdo;
二十一、狂乱之魔
这天下午,方程把花梅子约到一个酒吧。这是两个人分手之后,花梅子第一次见他。
方程看到花梅子摸索着走进来,很吃惊。他走上前,拉住花梅子的手,急急地问:&ldo;花梅子,你的眼睛不是好了吗?&rdo;
&ldo;前些天又看不见了。&rdo;
&ldo;为什么?&rdo;
&ldo;不知道,也许本来就不该好。&rdo;
方程一把把她搂在怀里,眼睛就湿了。花梅子强忍着,不让自己哭出来。
酒吧正在播放一首歌:多情是一种疼,敏感是一种累,痴心是一种毁,善良是一种罪。高傲是一种逃,幻想是一种飞,坚强是一种撑,沉默是一种美。为谁日夜牵肠挂肚?为谁朝夕内心流血?为谁受了委屈不要他负责?为谁受了冤枉不向他辩解?为谁坚持为谁后退?为谁减寿为谁无悔?为谁挤出生命最后的水!……&ldo;你恨我吗?&rdo;方程问。
&ldo;唉,因为你不爱我,一切必要的都没有必要了;因为我爱你,一切不该原谅的都原谅了。&rdo;
&ldo;不,我爱你!&rdo;
花梅子像被电击了似的抖了一下。
&ldo;真的?&rdo;
&ldo;真的。&rdo;
花梅子一下就伏在方程的身上痛哭起来。
这一天是六月二十八日,夏季如火如荼。这一天,丰镇电台的主持人方程和盲女花梅子破镜重圆。不过,这成了他们最后一次相拥相抱。
方程又给老六和章兀打了电话,约他们到酒吧来。
他要把大家聚到一起,沟通一下,商量一下,拧成一股绳,共同对付这可怕的现实。
大家聚齐之后,各自讲了各自的遭遇。后来,大家发现这些故事有交叉:
焦蕊姓焦,那五个失踪的模特都姓焦,给方程发错短信的&ldo;孙子&rdo;也姓焦。
那些模特的五官拼凑在一起,酷似章兀的前夫。在黑暗中为花梅子治眼睛的那个人,还有焦蕊爱慕的那个画家,他们的经历都很像章兀的前夫。
画家跳楼身亡,身上被穿了三个洞。前不久报道的那个在新婚之夜莫名其妙跳楼摔死的新郎,身上也被穿了三个洞。
焦蕊长着酒窝,云冈长着酒窝,在章兀的阳台上一闪即逝的那张脸长着酒窝。
那个新郎是从四楼跳下来的,那个画家也是从四楼跳下来的。焦蕊结婚前住在公寓的四楼,那个被剁手指的不幸女子住在四楼,方程的新房也是四楼,他们现在喝酒的酒吧也是四楼!
花梅子并不怎么害怕。她为了方程连光明都失去了,还怕什么呢?还有比无边无际的黑暗更可怕的东西吗?
和她对方程的爱比起来,所有的恐惧都太渺小了。
她甚至有点高兴。恋爱中的女孩不可避免有点小小的自私‐‐她巴不得所有要和方程结婚的女人都是男人。那样,方程就永远属于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