彭锐的嘴巴变成一个o型,段如碧听着相当解气。林隽有被人指着鼻子骂,他们骂他冷血心狠,但没人说过他可怜。林隽愣了好一会,才反应道:&ldo;……你说什么?&rdo;&ldo;我说你真的很可怜,可怜又卑鄙,活到这个岁数,还跟个孩子一样,除了占有欲还是占有欲!你以为就你的成长经历值得同情?少给自己找借口了,你就是人格缺陷,你只是想要占有再占有,你是有多变态啊,明明知道我和付苏的关系,还要阻碍我们见面!你从来不会考虑别人的心情,因为你的世界只有你,你就是一个自私的怪物,你还是个胆小鬼,别说爱了,你连相信都学不会。&rdo;&ldo;住口!&rdo;他喝住她。医院的走廊里满是消毒水刺激性味道,把人的神经一根根挑起。她每一个字都像实质化的箭穿过他的胸口,震痛他的胸腔,他从来不喜形于色,但她一次次地逼他怒意横生,林隽的脸色逐渐荒芜,眉头深锁。他想要列举她的罪证:&ldo;温绒,你偷看我的手机,不告诉我你父亲给你的指示……&rdo;温绒打断他:&ldo;那你还gps定位我,也没告诉我你早就知道林岩的计划。己所不欲勿施于人,你儿子都知道这个成语。&rdo;有什么人胆敢这么跟林隽说话,而林隽却是第一次,无话可说,他看着她的眼睛,她的眼睛有点红,倔强的,愤怒的,但是,看不到伤心的,难过的。在这个还算是女孩的人面前,他强大的掌控力正被一一瓦解,化成粉末。温绒主动向他走近一步:&ldo;其他事你也是那么糙率吗,你认为错的就是错吗?可是怎么办,我对你问心无愧,在你算计我的时候,我做到了简单,你却没有信守诺言。&rdo;她仰起头,直视他的眼睛:&ldo;我什么都没有做,但我受到了不应该受到的待遇。&rdo;林隽眯起眼,眼角发疼,她那么理直气壮,有一个瞬间,他竟不敢回视她。一旁,彭锐倒吸一口冷气,悄声问:&ldo;你知道他们发生什么了吗?&rdo;段如碧黑着脸,笑得阴沉:&ldo;就是一只禽兽耍混蛋。&rdo;彭锐:&ldo;……&rdo;&ldo;林隽。我真的不喜欢烟味,但你抽烟的时候,我忍了,我也不喜欢裙子,但你买给我,我还是穿了,我讨厌去高档餐厅吃饭,你带我去,我吃了……&rdo;温绒每说一句,他的心脏就被重击一次,他好像触到了什么,一直以来不确定的某些东西。然后,她伸出手,抓住他的右手腕,手心冰凉,他低下头,心脏像是被烫了一下。&ldo;我说讨厌你那是假的,但我说恨你,这是真的。&rdo;下一刻,温绒几乎是用上了全部的小宇宙,林隽还没反应过来,手臂已经被她扭过180度。彭锐咋舌,刚要冲上去,段如碧无影腿一出,生生拦下。温绒贴着林隽的耳侧,仿若那晚他在她耳边说:这是你背叛我的代价。&ldo;我说你亲一次打一次是假的,但现在,是真的。&rdo;骨骼断裂的声音清晰得令他头皮发麻。巨痛的瞬间,他的脑海中闪过他第一次见到她的场景。那年,他26岁,她14岁。彼时他还在一家建筑公司历练,跟着老板视察刚造好不久的市体育馆,施工单位的头儿带他们进去,一进去,他就冲着前面一个身影喊:&ldo;喂,你怎么又来了?&rdo;那是个小女生,正在练跳高,听到响声身手敏捷地抓起包就要跑。&ldo;给我站住!&rdo;工头把她抓回来,&ldo;你倒是有本事,溜进来这么多次,不会去你们学校的体育馆练吗?&rdo;小女生短发,身材……那时候还没身材,只是四肢修长,她的脸微红,散发着朝气的热度,然后,她吐了吐小舌头:&ldo;学校的体育馆太破旧了……我也就下雨天摸进来跳一下……&rdo;他忽然笑了,其他人都扭头看他。他说:&ldo;挺好的,有人帮我们检查设备。&rdo;&ldo;对对对!&rdo;她忙不迭地点头,还冲他感激地笑了笑。她笑的时候,白白的小虎牙露出尖尖的小角,平素的小脸干净到底,而那双眼睛,是他从未见过的纯净。他问:&ldo;放学还来练习,你真刻苦。&rdo;她简单地笑笑:&ldo;这是我唯一能做好的事。&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