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灵稍微抬起头,支吾回答说:&ldo;我……我没想啥。&rdo;故意捂了一下肚子,借机将话题叉开,&ldo;我有点饿了,饭盒里边装的是什么?&rdo;
&ldo;是两个快餐,一个是你喜欢吃的海南鸡饭,一个是我喜欢吃的脆皮烧鹅饭。&rdo;谢小楼微笑道,&ldo;另外还有一碗肉丸紫菜蛋花汤和一碗咸菜鱼头豆腐汤。&rdo;
&ldo;肉丸……是什么肉丸?&rdo;
&ldo;当然是你最爱吃的潮州鱼肉丸!&rdo;
&ldo;想不到你还这么记得。……&rdo;
&ldo;我当然记得了。你喜欢吃什么菜,看什么书和听什么歌,还有你喜欢哪种颜色,哪个星座,哪款首饰和哪类运动,所有这些我都记得清清楚楚呢。&rdo;谢小楼骄傲地说。
白灵已感动得说不出话了。她忽然紧闭上双眼,但两颗泪珠还是不听话地从她眼角里渗了出来。
她已经忘记了这是她第几次在他面前落泪。她只知道眼泪跟血液一样也是有温度的。
这两颗泪珠滚烫得似乎从此就要在她那苍白憔悴的脸颊上面留下两道抹不去的泪痕。因为她所经历的这一段情感,是世上最真挚最纯洁的情感。不管别人怎么看,至少她是真的这样想。
谢小楼看着她的脸,看着她的泪,内心的怜惜同样无法言喻。
他悄悄走近她身边,将她轻轻拥进怀里,柔声说道:
&ldo;灵,咋又哭了……,这两天你怎么总是爱哭?&rdo;
&ldo;这‐‐&rdo;白灵用力咬了一下嘴唇,&ldo;这全都怪你!&rdo;
&ldo;怪我?&rdo;谢小楼一怔,&ldo;怪我什么?&rdo;
&ldo;你有事没事老喜欢招惹我,我还没来的及反应,就让你稀里糊涂地弄哭了。&rdo;躲在情人怀抱中的白灵,语气半是撒娇半是掩饰,&ldo;你说……这不怪你怪谁?&rdo;
谢小楼一听,不禁哑然失笑:&ldo;好好好,怪我,怪我。我承认是我不对,这总行了吧?&rdo;语声稍顿,伸手替白灵擦干眼角的泪痕,&ldo;快去洗洗手。天气这么冷,饭菜得赶紧趁热吃。听话,快去。&rdo;
&ldo;哦。&rdo;白灵随口应了一声,突然一溜烟似的地跑进浴室,关起了门。
谢小楼见状,心中又有些纳闷,皱起眉头问:&ldo;灵,洗个手而已,关起门来干嘛?&rdo;
白灵侧身挨着门板,回答得含糊其辞:&ldo;没……没干嘛。我只不过是想……顺便把妆卸了,很快就出来。&rdo;话未说完,她已一把拧开了墙角的水龙头。
刹那间,水哗哗地流,立刻掩盖了白灵哽咽的声音;她潸然泪下,立刻用手紧紧地捂住了嘴巴。
她抬头望了望左边墙上挂着的镜子,看见那里面有一张苍白憔悴的脸,眼泪汪汪,情绪激动,仿佛随时可能大哭一场。只因她心如刀绞,难以自控,只因她只是一个涉世未深、感情专一、单纯脆弱的女孩子,但她却要去忍受和面对一个痛苦的选择。‐‐不,准确地说,那并非选择而是决定。因为分手已摆在眼前,一切已成定局,全不由她作主。而她所能做的,竟只有眼睁睁地看着这一切发生!
水好冷,冷得像冰,冷得泼在脸上,就会立刻使人变得清醒。
可是在这种时候,谁又愿清醒?
过了一会儿,白灵卸了妆,洗了脸,用最大的努力装出一副若无其事的样子,然后打开浴室的门。
谢小楼早就摆好了饭菜,坐在餐桌边等白灵出来。一看见白灵,谢小楼立刻起身上前问道:&ldo;灵,你刚才差点把我吓坏了。……你没事吧?&rdo;
白灵摇了摇头,放作轻松地笑了笑:&ldo;别胡思乱想行么!瞧,我这不是好好的吗?我没事……真的没事。&rdo;
谢小楼也跟着笑了笑:&ldo;没事就好。……来,咱们吃饭。&rdo;
白灵只应了声&ldo;好&rdo;,便再也不发一言。她知道小楼多多少少已经对她有点怀疑,但她同时也知道他是一个心无城府、不存机心的人,很快他就会将这件事情忘掉。因此这点怀疑不会给他对她的感情造成什么影响。而且她若不肯说,他也一定不会老是缠着她追问。
果然,谢小楼真的没有再追问她什么了。于是两人就在沉默中安安静静地吃完了这顿饭。
不久他们便又开始有说有笑了,所聊的话题自然而然地绕开了刚才发生的这个看似很小的风波。
饭后,谢小楼就钻进了浴室洗澡。白灵又拿起了他那本心爱的日记簿,随手翻了起来。
她津津有味地看着那些日记,看着看着,她的心潮又开始澎湃了,她的思绪又开始翻腾了。她仿佛又回到了初恋,回到了过去那段岁月的甜蜜幸福中。当中有一篇日记,更使她看得入迷‐‐
二00年二月十三日多云
今晚是情人节前夕,明天就是我和灵将要在一起度过的第一个情人节。我们的心情都很激动和愉快。可惜灵因为今晚家中有事,在零点酒吧里待了没多久,就不得不回家去了。她父亲派人开了车来接她,临上车前,她说我手机发了一条信息,让我务必在明天照那上面所说的内容做一件事情,我要是办不到,那她今后就会对我不理不睬。
我看了这条信息,禁不住一阵错愕。原来她明知我脑子笨,竟还不知从哪儿弄了一道谜语给我猜,而且不准我去问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