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阮堂面露不忍,屠林便蹲下身对屠安笑道:“好了,没事就好,小安以后可不能再这么吓你阮叔了,刚才他找不着你,可是急坏了。”
“……阮叔,对不起,我以后,不会再这样了。”屠安也是知道自己错了的,便拽拽阮堂的袖子,小声的认错。
阮堂刚刚本就是强撑着一张冷脸,此时已是维持不住了,摸摸屠安的头,无不疼惜道:“小安乖,阮叔也不好,刚刚太大声吓着你了吧,不要生阮叔的气好不好?”
屠安怎么会生阮堂的气,自是忙不迭地摇头。
虽然屠安找回来了,但他突然跑走的原因还没弄清楚,是以屠林便问了他,然后才知,刚刚屠安看到有人在卖小狗,便忍不住跑去看小狗了。
屠林便顺着屠安跑来的方向看去,果然看到距离他们大概十来米远的路边摆放着一个竹笼,竹笼里有三只两个多月大的幼犬。
“小安喜欢小狗?”屠林笑着对屠安问道,就见屠安点了点小脑袋,又想到如今家里倒也缺一只看家护院的狗,便对阮堂道:“去看看?”
阮堂自然说好,三人便往那卖狗的地方去。只是等到了地方,却见竹笼里原本三只的幼犬只剩下了两只,就在他们说话的功夫,有人已买走了一只。
屠林和贩狗的人招呼了一声,便蹲下身从竹笼里拿出一只幼犬细看。前世他当兵期间,曾和训练军犬的战友学过一些最简单且直接甄别犬种好坏的技巧,比如摸摸鼻头是不是湿乎乎有些发凉的,用手在犬的眼前大幅度晃动,看看犬的眼神是否灵活反应快,再来就是四肢是否有力强健,皮毛是否光滑柔亮,以及没有明显的掉毛结痂等表征。
屠林边查看,边不忘给阮堂解释。阮堂不想不过一只狗还有这么多的讲究,不由听得惊讶不已,而旁边卖狗的人却是有些意外的样子,像是没想到屠林竟然这么了解狗。
很快,屠林看着自己手上的幼犬便露出了满意的神色,在问过了阮堂阮堂也没意见后,便决定买下来。他也不忘告诉屠安,屠安听了果然很高兴。只是等屠林付了钱给狗贩,准备离开的时候,却见屠安又瞅向了竹笼里头剩下的最后那只正不住地嗷嗷叫着的小狗。
那只小狗和屠林手上这只据狗贩所说乃是同胞所出,身上的花色也差不多,但明那只小狗不知是先天羸弱,还是后天奶水吃得不足,体型明显的比它的兄弟小一圈,这大概也是它的兄弟都被人挑走了,最后唯独剩下了它。
屠林便对屠安问道:“小安喜欢这只吗?”
屠安摇了摇头,紧接着又点了点头,最后指着鸡笼里的那只小狗对屠林问道:“爹,它为什么一直叫?是因为只剩它一个,它很害怕吗?”
屠林没说话,因为他觉得也不是没有可能,刚刚那小狗还好好的,老老实实地趴着,而在他把它的兄弟从笼子里拿出来没多久,那小狗就叫开了,许是真的因为身边没有熟悉的气味了,而不安起来了吧。
见屠林似是默然了,屠安咬咬唇,然后扯了扯屠林的袖子,道:“爹,我、我不想要狗了,我们不买了好吗?”
不买当然是不行的,钱都付给人家了,就算屠林把狗退回去,人家的钱也不会还回来,但屠安幼小的善良的心灵却不能不顾及,所以最后屠林便干脆将剩下的那只小狗也买了下来,当然价钱是不能和之前那只相比的,要便宜很多。
那贩狗人见屠林将两只狗一下子都买了,尤其是那只他还以为卖不出的小狗,也很是高兴,便大方将装狗的竹笼给了他们,让他们能更方便带着狗走。
牵着骡子,拎着装狗的竹笼,三人从牲口市里出来后,又去了一趟车马行,买了一辆木板车和一套缰绳。将骡子套上缰绳再绑到马车上,便是一辆骡车了。
此时天色已经是不早,现下这个时候就算马上往回赶,等回到李家沟天也是黑了的,所以屠林他们便也不着急赶回去。又在县城里逛了逛,等找了家小饭馆填饱了肚子后,才头顶着已点缀了零星星辰的暮色天空,出了县城往李家沟的方向去了。
到村里的时候天已经完全黑了,村子也都大半没有了什么亮光,好在今晚月朗星稀,清冷的月光勉强照亮了道路,让屠林不至于把骡车赶到了路边的沟里去。
回到家里时辰已是不早,安置好骡子之后,屠林他们便也歇下了。
次日便是约好的,往县城周家送木炭的日子了,所以早上起来后,屠林便没有再去林子里烧炭,而是将他和阮堂在过去三天里已烧好的三百余斤木炭装到了骡车上,等吃过早饭,一家三口就又赶着骡车往县城的方向而去。
路上自然是碰到了李家沟的人,他们看到屠林他们居然赶着一辆骡车,都十分的惊奇,但因着之前的事,众人对屠林都还心存着畏惧,而屠林也故意沉着脸,所以便没有人敢上前问什么,让屠林他们顺顺利利毫无阻拦得出了村子。
屠林他们这次虽说是要去县城给周家送木炭,但路程走过三分之二,屠林却骡车一转,往竹溪村的方向去了。虽说阮堂作为房主已经同意了屠林住到他的家里,但屠林毕竟是外村人,是以还是得先和竹溪村的村长说一声才行。
时隔不过三日,竹溪村的村民自然还都记得屠林,一见他便都道又来看你姐姐了。屠林对竹溪村的人印象不错,又顾忌着屠新梅和阮堂,便完全不似在李家沟那般阴沉着脸,反而是笑呵呵很是和气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