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了两秒又纠正,“开始是有点——本来以为和爸爸一起生活会稳定下来的。”
他们家的家庭关系比较复杂,父母不是离婚胜似离婚,自打时忧和易驰生记事起,夫妻俩就一直处于分居的状态。
从小到大,姐弟俩跟没人要的小孩一样,反复在父母两边辗转,兵荒马乱的搬家和转学对于他们来说习以为常。
直到去年父亲经营的生意崩溃,决定回渝城,这才提出把姐弟俩一起待会老家安定下来。
时忧早熟,自从知道自己身上还担着一个照顾弟弟的担子,对世界的洞察就比同龄人更敏锐。父亲易保万嗜赌成性、贪酒爱烟,她早就对他失望透顶。
易驰生还跟个初出茅庐的愣头青一样,渴望从父亲那里汲取父爱的滋养,没料到回来之后依旧是个月见不到他人、不得不自力更生的境况。
时忧的决定是对的,他早就不为这事和她置气。
只是,提前转来这所学校,易驰生因为太过冲动,在时忧不知情的情况下结下不少梁子。
他当时没把那几次鼻青脸肿的经历告诉过时忧,现在就更没必要开口。
他姐不该知道那些人,也不该接触那些人。易驰生唯一能想到的保护姐姐的办法,就是远离她。
这才一而再再而三地把她推远。
可是,这似乎也并非一个什么好办法。
他们彼此越来越陌生了。
“我不是因为生气才躲你的。”易驰生沉出口气,没法把这之间的因果尽数说出,佯装随意地扯出一个笑,“你之前不是总吐槽,就因为我总是摆张臭脸,班里同学都不爱找你玩。”
“这不是想让你尽快融入新班级么,免得你周围那些个小女生都被我吓跑。”
“……”
别扭了这么些天,原来就是这么一个破原因。
时忧彻底无语,闷闷在原地跺脚,“我之前是开玩笑的啊!”
“而且,你和我们班人关系不是挺好,他们又不会因为你是我弟而对我怎么样。你真是……”
时忧嗔怪地看着他,半晌无言,最后反倒被气笑了。
公交车缓慢地在蜿蜒曲折的路上行驶,风起之后终于在闷热拥挤的车厢里带来些微凉意。
贯穿车内的风扬起时忧耳边的碎发,轻轻拂过她上扬的嘴角,笑容中带着无奈和如释重负,在起伏不定的发丝中隐隐绰绰展现。
姐弟俩的隔阂好似也在这一瞬的风中涣然冰释。
公交车停站,逼仄拥挤的地方空出了一个空座位。
易驰生推搡着时忧过去,结果被她狠狠瞪了一眼,小声地嗔怪,“你懂不懂尊老爱幼啊!”hr
()
span传送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