骆玢顿时起了一层鸡皮疙瘩,避开程鑫:&ldo;知道了知道了,到时候叫你就是了。&rdo;
被程鑫一闹,原本就没怎么打算看的书这下更没心思看,骆玢索性打开手机看动漫。偶尔逛逛网站听别人翻唱个歌曲什么的,要想消磨时间,自然是非常容易的。
李即非提早到了教室,教室里人员稀疏得像刚刚收割过一番的麦地。离上课还有十分钟。李即非苦笑着想,接下来五到十分钟内,恐怕是人口流动的高峰期。
他现在上的&ldo;艺术批评简史&rdo;这门课,已经开课多年,原本由同是艺术学教研室的翟老师负责。整个中文系一百多号人,全部挤在群英楼上大课,教学效果自然十分有限。如今李即非回国,正巧与翟老师一起分担教学任务。教学内容老师自主商量定夺,卷子也是两个班分开出。
李即非专门去问翟老师,这课该怎么上?翟老笑眯眯,直接给他一本海德格尔文集,原来翟老直接把艺术批评简史上成了海德格尔简史。海德格尔是老教授研究的重头,讲点熟悉的内容无可厚非。李即非想起当年翟老上课之内容情形,没想到这么多年并无太大变动。
&ldo;你也不必按我的路子来,简史嘛,随便讲点,一群本科生,讲太深了也听不懂。&rdo;翟老挥挥手,送客。
回国之后李即非杂务缠身,纵使有大把时间也经不起消磨,直到临到开课前两天才开始找备课。于是乎,翟老那本文集便成了最趁手的备课资料。
今天继续讲《艺术作品的本源》。李即非找了第一排的位置,捧着书自己开始划重点。学生考前临时抱佛脚,老师课前临时看讲义,彼此彼此,并无太大差别。
学生陆陆续续进了教室,不少还自带了干粮,教室里弥漫着一股炸鸡块糯米饭团的香气。也难怪,早晨一二节的课,学生们多半无法早起,匆匆忙忙能赶着点到教室,已经实属难得。
李即非看了看表,八点零一分,差不多了,便起身走向讲台开始上课。
大约是上节课点过名,这些自作聪明的三年级老油条们,凭借已有的经验,自认为老师不会接连考勤,故而缺席者不在少数。李即非站在讲台上扫视一遍,可容纳五十多人的中型教室,眼下来的人不到一半,他特意寻找了一下那张面孔,没来。
果不其然,也是个老油条。李即非想。
他翻开书开始讲课,课件自然还是上节课的‐‐上次根本就没翻过几页。上周他紧赶慢赶凑出一百多页课件,这下可以用满一个学期了。台上老师声调平平,台下学生昏昏欲睡,不少人开始低头玩手机,李即非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感觉自己正飞速往翟老的趋势发展。
一堂课分两节,每节四十五分钟,还有十分钟中场休息。李即非没有自己的研究生,自然也没有助教,点名什么的也得自力更生,苦逼得很。课间休息又见几个学生提着书包偷偷摸摸往后门溜出去,李即非想,看来不给这些小兔崽子一些颜色瞧瞧是不行了。
当了二十多年学生,和老师斗智斗勇的经验丰富,眼下转型为教师,自然也深谙学生心理,知己知彼得很。于是第二节课一上课,李即非清清嗓子:&ldo;我知道同学们都很关心最后的考核方式。&rdo;
话一出口,低下的蔫苗子们迅速抬起了头。
取得了理想中的效果,李即非有点满意:&ldo;上节课我们已经点过名了,以后我们不会再点名。&rdo;
蔫苗子们眼里闪闪发亮。
很好。
&ldo;但是出勤分数肯定要有,所以我会在课堂上提问,谁知道的,举手回答,平时分数占30,分六次,回答一次五分。总之,这个分数要你们自己来挣。&rdo;
&ldo;最后考试是闭卷考,这个翟老师班上也是一样。考试内容我在课上会讲,最后的范围就是我讲的全部,课件随便你们拍。也可以拷走。&rdo;
蔫苗子们又都迅速枯萎了下去。
李即非那破课件,不是摘抄原文,就是一些不明所以花花绿绿卖萌的表情包,真要考试,顶个屁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