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do;哎,我是来面试的。&rdo;拓实对那人说道。
白发老人抬头紧盯着他。日光灯清楚地映在他的镜片上。
&ldo;面试三点就开始了,你不觉得迟了吗?&rdo;老人皱起了眉头。
&ldo;哦,不好意思。&rdo;烦人的老头!拓实心里嘀咕道,不就迟到了一小会儿吗?
&ldo;警卫这工作,严格遵守时间是个绝对的条件。从面试时就开始迟到,还像话吗?你到底想不想干?&rdo;
拓实垂头不语,怒气开始在胸中弥漫开来,有一部分是冲着千鹤去的‐‐妈的,凭什么我非要被这个死老头子教训?
&ldo;有人提前三十分钟就来了。这时社会常识啊,明白吗?啊?不说上两句?&rdo;
&ldo;对不起。&rdo;好不容易才发出这么一点声音。拓实已濒临爆发。
老人咂了咂嘴,伸出右手。&ldo;算了,就让你参加面试吧。拿简历来。&rdo;说着,他又咂了咂嘴。
这声音斩断了拓实捆住怒火的最后一根忍耐之丝。他停住正要递上简历的右手,瞪着对方。
&ldo;耍什么威风啊?死老头子,不就是个巡夜的吗?老子还不干了呢!&rdo;说完,他猛踢了一脚接待台,没等对方惊叫出声,就转身跑出房间,随后又猛力摔上了门。
乘电梯下到一楼时,他依然怒气冲冲。然而,出了大楼、向车站走去时,一阵懊恼向他袭来。
弄砸了!
不论怎么想,总是自己不对,问题就出在面试前去了弹子房。尽管是不情愿的面试,可没对付过去,还怎么见千鹤呢?
在神田上了国铁,在上野下车,他垂头丧气地踏上归途。一想到千鹤正在家里等着,他的心头就愈发沉重。不知不觉地,他的脚朝另一个方向走去。
等他回过神来,发现自己已到了仲间世街。这条街很熟悉。他一打横,进了家面朝后街的咖啡店。这家店是新开了,有很大的玻璃窗,可以看到外面来来往往的行人。店里客人很多。
拓实坐到最靠里的桌子前,叫了一杯咖啡。只有在这里消磨时间了。
桌面又兼作电视游戏的屏幕,游戏自然是&ldo;太空侵略者&rdo;。今年,这款游戏大受欢迎。眼下这店里的客人几乎都在埋头玩着,喝着咖啡交谈的一个也没有。人们全低着头,注视着画面,双手紧握操纵杆。
拓实将手插进裤子口袋里,由于已经去过弹子房,口袋里只剩下几枚硬币。扣除咖啡的费用,他将余下的百元硬币叠在桌面上,将最上面那一枚慢慢投进游戏机。
不一会儿,他就完全沉浸在电子音响的轰鸣声中,左手操作手柄,右手按按钮。他热衷此款游戏许久,对如何有效歼灭敌人、如何击落分值最高的飞碟都了如指掌。
仅靠第一枚百元硬币,他就消磨了相当长的时间,得到的分数也被记了下来,而且成为这张桌子上的最高得分。为刷新纪录,他又投进一枚百元硬币。
第一关轻轻松松就通过了,他抬了一下头,恰巧透过玻璃窗看到了千鹤。
她东张西望地正要走进店来。
拓实毫不犹豫地藏到桌子底下。要是在这里被她发现,还不被她骂死?
他一动不动地藏了一会儿,提心吊胆地抬起了头。千鹤的身影不见了,像是没发现他。真悬啊!他重新启动了游戏。
拓实回到住处时,时生还在读报纸。他几乎就坐在摊开的报纸上,说了声:&ldo;你回来啦。&rdo;
&ldo;太专心了吧,有什么好玩的报道?&rdo;
&ldo;嗯,还真不少。撒切尔夫人当上首位发达国家的女首相,就在不久之前。&rdo;
&ldo;是啊。&rdo;拓实脱下西装,挂在衣架上,&ldo;千鹤呢?&rdo;
&ldo;哦,大约一小时前出去了就没回来。&rdo;
一小时前,不正是出现在咖啡店的时候吗?她去哪里干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