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天下午,吴桐终于在盛家见到了那把九霄环佩,他的手刚一摸到琴,九霄环佩就不奏自鸣,里面的那一魄躁动得十分厉害,仿佛久别的孩子见到母亲那样激动。吴桐摸着琴,眼泪不由自主地滴落在琴身上,本来上了漆的琴面是难以吸水的,然而他的眼泪一落上去,就瞬间消失了。
凤起在一旁看得惊讶不已,幸而盛轶铭当时不在,否则真不知道该怎么解释这个现象,就算不觉得奇怪,琴身吸水,也足以令一个古琴爱好者担忧了,因为这会影响琴的音色。然而当凤起再弹奏九霄环佩的时候,却发现琴声更为松透悠远了,吴桐的眼泪跟普通的水还是不一样的。
第64章回魂
吴桐自见到九霄环佩后,就有点魂不守舍,心心念念都是自己的魂魄。凤起看在眼里,一边紧锣密鼓布置自己的计划,他决定办一场小型的演奏会,让盛轶铭拟请观众和地点,费用由他来承担。盛轶铭当然乐见其成,还主动提出自己可以现场演奏。
很快,演奏会的事就确定下来了,地点位于一个私人会所内,来参加的都是古琴界的名人。
凤起也将自己的朋友列入了邀请名单中。演奏会那天,他们几个都提前到了会所,凤起借口要早点过去练习,便带着琴早早到了会所。送琴过去的是廉培音的助理,到了之后,凤起便支开了助理,檀宴和他的师父金楠早就布置好了引魂阵,凤起亲自护法,鸾芊芊在门外护法,不让其他人来打扰。
凤起在房间里放了手机录音,装出一副正在练琴的样子。一切准备就绪,凤起解除了锁魂阵,当初设锁魂阵的也是个高手,不过由于时间太长阵法松动,加之凤起的阵法造诣还不错,很顺利地将锁魂阵解除了。金楠和檀宴同时启动引魂术,将那一魄引入阵心的吴桐体内。
凤起一直密切注视着吴桐的表情,他盘膝闭目而坐,五心朝上,显得十分平静,就在那一魄进入体内的时候,他长吁了一口气,缓缓睁开了眼,嘴角扬了上去:“谢谢师伯!”
金楠微笑点头:“看样子成了。”
凤起急忙问:“你感觉怎么样?”
吴桐扭头看着他,点了点头:“身体有种前所未有的轻快感。”原来这就是魂魄俱全的感觉吗,自己总算是一个完整的人了。
“那太好了!”凤起笑起来,千年的夙愿终于完成了,他也觉得前所未有的轻松。
鸾芊芊从外面探进头来:“好了吗?”
“好了。”凤起起来,和檀煜一起扶起了金楠,“谢谢先生,辛苦您了!”
金楠说:“吴桐是我师侄,这不是我应该的吗?况且也没有多难。”
吴桐站起来,看着摆放在地上的九霄环佩,弯腰将它抱了起来,琴内少了魂魄,不知道会不会有影响,他将琴递给凤起,说:“你弹弹看,有没有什么差别。”这一直是他担心的,虽然琴身是他的,但琴是盛轶铭从廉培音那儿借的,万一出了差池,就有点对不住盛轶铭。
凤起将琴放在琴桌上,关了自己的手机,拨弄了数下,琴声铮铮,说:“影响不大。好了,大家请坐,安心听我抚一曲吧。”说着随意拨弄起琴弦来,没有曲谱,全都是随心而弹,与平常大家所听的古琴曲不太一样,这曲子极其欢快,众人听在耳中,觉得快乐在凤起的指尖跳跃。
盛轶铭和廉培音刚踏进四合院,便听见了一支欢快的曲子,这曲子极其陌生,然而却极其欢快,两人不由得对视一眼,快步朝曲子发源处走去,结果刚刚走到,这曲子便终结了。
盛轶铭一着急,急忙朝室内走去,差点被门槛绊了一跤,廉培音见他如此激动,赶紧扶住他:“盛老,慢点,慢点!”
盛轶铭走进屋:“刚刚是首什么曲子?”
凤起眉梢俱是笑意:“我信手弹的,没有谱子。”
盛轶铭说:“那就是即兴弹奏了?刚刚谁将这曲子录下来了?”
屋子里的人全都面面相觑,因为根本没人有这种意识,外面有个声音答:“我录了一点,没有录完。”
盛轶铭扭头一看,说话的是廉培音的一个助理,廉培音酷爱音乐尤其是古琴乐,每次听到好听的曲子,都会叫身边的人录下来,助理跟他时间长了,便养成了这个习惯。盛轶铭急忙说:“快拿来,让我听听!”
凤起没想到自己随手这么一弹,会让盛轶铭这么上心。不过他心情是真的好,因为终于帮吴桐找回他的魂魄了,了却了一千多年的夙愿,还有什么比这更开心的呢。
丢失的一魄回到了体内,吴桐发现他看周遭人与事的感受都有点变化了,比如他听凤起弹琴,就能够切切实实感觉到凤起的喜悦,甚至还能够感觉到凤起看向自己的眼神格外炽烈,看得他都忍不住心跳加速,有点不好意思与凤起对视。
九霄环佩没有什么损害,对凤起和吴桐来说,那是皆大欢喜的结局。这场演奏会进行得非常顺利,凤起今天的琴弹得格外意气风发,不太符合古琴中正平和的特色。好在音乐本身就是带有强烈的情绪和个人色彩的,没有固定的模式。总而言之,今天来的人都听得很开心,是被凤起的琴声感染的。
音乐会结束之后,檀宴拉着吴桐:“小师弟,有空去我那儿坐坐啊,咱们交流一下医术。”
吴桐对檀宴完全没有印象,只知道他是自己的医生,檀宴给他治病的时候他一直昏迷不醒,所以对檀宴的自来熟有些尴尬,不知道怎么拒绝他,谁知道凤起说:“明天我要去办点事,吴桐你去檀宴那儿住几天吧。檀宴你方便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