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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第1页）

方小娅心想也对，老黄是章诚实的顶头上司，公司有什么业务，肯定是他先知道。但是老黄的回答，让她有些惶惑。当下只得道：&ldo;黄师傅，大概是我搞错了。对不起。&rdo;

挂完电话后，方小娅心里纳闷：今天早晨章诚实明明亲口对她说，公司要开发新品种，他要去公司住一个月的。到底怎么回事?只有待会儿去医院问章诚实了。

8爸爸不是故意的

方小娅再次抵达医院已经是下午四点了。注射过具有安眠作用的止痛药以后，章诚实还在昏昏沉睡。他被安置在一个用蓝色塑料布围起来的小隔间里。看着他虚弱地趴在床上，背后敷满了药膏和纱布。方小娅不由一阵心疼。她坐到床边的钢椅上，想打开包替他削一个苹果。不料就在这时，只听章诚实迷迷糊糊地道：&ldo;小华，我不是故意的!小华，我真的不是故意的!&rdo;

方小娅一愣，再看章诚实。又见他双眼紧闭，像是在说梦话。他怎么又说这句梦话了?昨天晚上他也说过。而且，方小娅觉得这话很耳熟，好象在哪里听过。对了，她想起来了。那还是五年前她和章诚实的结婚前夕，章诚实去参加完一个农村老家的亲戚婚宴回来后的那天下午，他午睡时也在梦里大喊这句&lso;小华，我不是故意的!小华，我不是故意的!&rdo;当时他醒来后，方小娅曾经问过他：&ldo;谁是小华?你做了什么梦?章诚实却说：&ldo;你听错了。我是说&lso;笑话&rso;不是&lso;小华&rso;。我刚才梦见在喜宴之上，许多人灌我酒，我实在招架不住。就趁人不注意，偷偷地把酒泼到桌下，谁知他们却发现了。我连忙喊道：笑话!我怎么会泼酒?我不是故意的。&rdo;

&ldo;难道他又做起被灌酒的旧梦了?&rdo;方小娅正自想着，忽听章诚实以凄厉的声音直呼道：&ldo;小华，爸爸不是故意的!爸爸不是故意的!爸爸真的不是故意的!&rdo;

方小娅浑身一震，这回她听得太清楚了。是小华，而不是笑话。章诚实竟还自称爸爸!还没等她回过神，章诚实又喊道：&ldo;小华，你别过来!爸爸不是故意的，爸爸真不是故意的!&rdo;紧接着，他大喊一声坐了起来。他看到方小娅，就像快要溺毙的人见到了救命稻草，一把抓着她的手道：&ldo;小娅，你在，原来你在。&rdo;

方小娅见他满脸惊恐，脑门子上全是汗珠。只能先压下心里的震惊和怀疑，安慰他道：&ldo;我在的，我在的。&rdo;又拿出脸盆毛巾，想去走廊上放些热水替他擦脸。她刚起身，章诚实却抓紧她的手道：&ldo;小娅，你别走!别离开我!&rdo;方小娅心中奇怪，却也只能坐下道：&ldo;好的，我不走。&rdo;章诚实抓着她的手，像是心定多了。

方小娅只能用一只手拿毛巾替他擦了擦脸，又取出随身带来的暖杯递给他。章诚实一口气喝了大半瓶水，这才靠在枕头上直喘息。等到他慢慢地平静下来，方小娅忍不住了。她竭力以轻松的口吻道：&ldo;诚实，小华是谁?&rdo;

&ldo;哐啷&rdo;一声，听到这话，刚刚浑身开始放松的章诚实猛地一哆嗦，手里的暖瓶也掉在地上。幸亏是不锈钢的，落到地板上没有摔碎。然而在暖瓶落地的一刹那，方小娅却觉得自己的心好象碎了。一听到&ldo;小华&rdo;这名字，章诚实这种惊慌失措的表情，还能说明什么?

她强忍内心翻涌的情感，弯下腰，缓缓地拾起暖瓶。然后坐起身看着章诚实。她没有说话。她等待着章诚实的解释。

章诚实像是意识到自己的失态，他强作镇定道：&ldo;小娅，你在说什么?我听不懂。&rdo;

方小娅再也忍不住了，就把他的梦话说了出来。

章诚实听完后，却笑道：&ldo;小娅，你怎么把梦话当了真?梦话都是胡言乱语的。&rdo;

方小娅道：&ldo;但是从昨晚到现在，这句话你连喊了五六遍!我绝不会听错!&rdo;

章诚实这才露出惊愕之色，但他随即眉头紧皱，伸手抚着背后，缓缓地靠倒在床上直哼哼。方小娅顿时忘了逼问，忙道：&ldo;你怎么啦?&rdo;章诚实痛苦地道：&ldo;我的背后很疼!你快去叫医生!&rdo;

等到医生来为章诚实重新换了药，又为他注射止痛药后，已是晚上六点了。看着章诚实重新睡下，方小娅也只能先回家。

回到家以后，她只觉得脑子里乱糟糟的，根本没有心思做晚饭。反正章麟儿住在全托班里，晚上也不回来。她就胡乱吃了些饼干，洗了个澡，然后走进卧室，坐在沙发上，看着墙上她和章诚实的结婚照。看着看着，鼻子忽然有些发酸。她连忙拿面巾纸擦了擦眼角，提醒自己先不要冲动，要冷静思考。

她仔仔细细地回想着：自从章诚实和她结婚以后，就一直是规规矩矩的朝九晚五上班族。连双休日也呆在家里陪着她和章麟儿。假设他还有一个叫&ldo;小华&rdo;的孩子，他怎能不抽一点时间去探望呢?不久前，方小娅还替章诚实换了一部新手机。并把老手机里储存的电话号码一一转入新机。也没有发现任何来历不明的电话号码。更重要的是，方小娅掌管着小家庭的财务。对章诚实的每一笔收支都了如指掌。从财务状况来看，他也不可能在外面还养着一个儿子。

从种种迹象分析，章诚实不可能瞒着她，在外面偷偷养一个儿子。原本想到这里，方小娅应该高兴才是的。但是她丝毫没有高兴的感觉。章诚实在梦里的喊叫&lso;小华，爸爸不是故意的，爸爸真的不是故意的!&rso;这句话就像雷声在她心里不断回荡轰鸣。她听得太清晰了，不可能搞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