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炮对于福妞,肯定也会像小时候一样,总还是,带着深深的自卑,至于发展感情,超生都说不准啊。
但是,事情的发展,可超出了超生的预料哦。
“贺炮在搞卫生啊?”福妞端着一盘肉丸子就进来了。
贺炮正要端着煤灰出门呢,怕那煤灰要扬到福妞的盘子里头,一手遮着,一边说:“我外婆在屋子里呢,你端进去吧。”
“哎,要不我陪你一块儿去倒煤灰吧,这么些年没咋见过,你在部队上过的怎么样啊?”福妞说着,跟三炮拐了个弯儿,就准备要出门。
三炮这种,在特种部队的孩子,别的不那个,最谨慎的就是有人问他们部队上的事儿。
“张福妞同志,我无可奉告,你让一让行吗?”说着,三炮刷的一下就出去了。
福妞把肉丸子端厨房里,这边张芳的包子正好出锅,又回了福妞一盘包子。
大家邻居一场,你来我往,这不挺好的?
王大妈和秦婶婶因为陈月牙来了,有端油果子的,也有端炸鱼段儿的,都得进来聊会儿,因为只来了贺炮一个儿子嘛,大家的焦点也全在三炮身上。
“两杠一星,厉害呐,这么年青就是个正连级干部啦,别人到你这个位置,怕不得三十多岁?”秦婶婶因为秦七宝去当了兵的原因,懂一点,特羡慕的说。
“我真不算厉害的,婶婶,屋里会吧?”三炮笑着说。
贺炮不是谦虚,而是在他们这种特种部队,确实有些孩子七八岁就进去了,甭看还是小屁孩儿,两杠一星遍地跑。
但是,福妞呢,因为有她梦的加持,总喜欢对三炮指手画脚,而且呢,那种虚荣心是根植在她的骨子里的。
她不知道像三炮这样的孩子,部队纪律就是不能在外面多说里面的事儿,那种总喜欢指教三炮该如何做人的瘾就又犯了。
扯了三炮一把,她说:“阿姨婶婶们都在问你,你就不能好好跟她们说话?你在哪儿上班,干的是啥工作,啥时候休假,咱们老街坊邻居的,为什么就不能跟大家说说,贺三炮,你这是觉得当了个干部,拿大了呀这是?”
其实是她自己也想打听一下,三炮一年到头,是怎么上班的,在哪儿上班,又是怎么休假的,什么时候休假。
她想多给自己制造一些偶遇的机会嘛。
三炮看了会儿福妞,突然扬起头,喊起了超生来:“妹儿,你下来!”
“哥,怎么啦?”超生蹬蹬蹬的从楼上下来了。
三炮扬手指了指福妞,摆手说:“你们在这儿过年吧,我还是回北京了,张福妞这丫头,让我混身不舒服。”
“为什么呀哥哥,你甭跟她说话不就完了,快进厨房,我给你好吃的。”超生笑着说。
三炮还是觉得别扭,顿了半天,摸了摸超生的脑袋说:“还是我妹好,该问的问,不该问的一句不问,真够体贴人的。我真没有瞧不起人的意思,那福妞干嘛老针对啊,真是让人头疼。”
像三炮他们这种职业,有些事情是真不能跟人说,一般人体谅不了,还老觉得他当干部了,拿大了,这可真是冤枉。
“那就跟我一起吃蜂蜜炸排骨吧,要是吃一块你还烦,咱就吃两块,你要吃了两块还觉得烦,咱就吃三块,你要多吃几块,就不觉得烦啦。”超生说着,就把三炮给拉进厨房了。
今儿大年三十,不一会儿,辟哩啪啦的鞭炮声响起来,再过会儿春晚就要开始了,过大年了呀。
程春花是坐着班车回的清水县,赶回来的晚,本来吧,福妞眼看大学毕业,肯定能找个好工作,而在贺家呢,二斌神龙见首不见尾,小帅肯定瞧不上福妞,就在程春花想来,三炮从小就对福妞怯乎乎的,真要说嫁到贺家,那必须是三炮啊。
她坐的,还是钢厂的班车,在钢厂下车之后,没有往燕支胡同来,而是跑到了胡进步家,想搬动胡进步替自己说个媒,让福妞嫁给三炮。
在她想来,现在的陈月牙家大业大,但是,三炮在部队上,那里面全是男兵蛋子,他上哪儿找到对象去?
而福妞呢,外国语学院毕业的高材生,现在正在审请考验,将来留校任教,那可是大学老师,这么好的俩孩子,强强结合呀。
当然,现在的陈月牙,可不是当年她还能仰望一下的。
sc一座百货商店,一座大超市,每天,钱就跟水一样哗哗的,往陈月牙的口袋里流着呢,等福妞和三炮结婚了,到时候,她得到sc商场去任个职,别的部门就算了,她不屑于干,只要干财务就行了。
说实话,当初钢厂没破产的时候,她也在里面做过财务,别的她不会,管钱她还不会吗?
但是,她刚跟胡进步张了个嘴巴,一头白发的胡婶婶直接就撇嘴巴了:“程春花,不是我说你,三炮和福妞合不合适,让人孩子谈去,新时代了,我们这么老的人,也不可能给孩子们说这种媒,让人家自由恋爱吧。”
胡俊给判了二十年,减刑到十年,但是要出来还得一段时间呢。
胡婶和胡进步俩心态好,倒没把这当太大的事儿,毕竟儿子不是因为杀人放火进去的,只要不是杀人放火,在他们看来就都不是重罪,他们得锻炼好身体,等儿子出来啊。
至于做媒的闲心,她们才不操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