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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8章(第1页)

应该弄清楚的只有一点,那就是这个计划拟定有多少人死亡。

第六章

◎ 娜斯佳

这一天有些寂静而忧郁,更像是休息日,喀山火车站和叶洛霍夫教堂之间的几条街行人寥寥。

身上没有任何证件的男人的尸体发现于第二巴斯曼小街,距新梁赞街拐角处只有五米左右。娜斯佳认为,从对罪犯作案方便的角度来看,这条小街绝对是个非常出色的地方。小街的一头是个无轨电车车场,没有出场运行的车辆不是在场里静静地沉睡,而是站在人行道通行车辆的两边,形成一种特殊的街垒。这么一来,走在新梁赞街上的人们,很少能看到第二巴斯曼小街上发生的事情。如果对此要作补充的话,那就是这个小街上的建筑物都不是居民楼,希望在这些楼上有这个杀人案件的见证人,真是无根据的奢望。拐角上的二十一号楼同样不是住人的房子,而且全楼都在修缮当中。其后面是个非常好的小庭院,院里人迹罕至,简直能和大戈壁相提并论。小院里停着两辆带篷拖车,其中一辆车身上很醒目地刷写着非常合乎专业要求的警告性题词:&ldo;禁止停转&rdo;。根据一些明显的迹象来看,这个小院尽管如此僻静,但还是被找厕所的那些人发现过。

扎鲁宾的衣着明显与天气不符,这会儿他不停地瑟缩颤抖。为了暖和身子,他蹦跳不止。相反,娜斯佳却穿得暖和而舒适,高领羽绒上衣的拉链一直拉至喉头。她以毫不掩饰的同情看着矮小的扎鲁宾,他这时候真像一个不幸的小麻雀。

&ldo;我变个戏‐‐戏法,你‐‐你想看吗?&rdo;他建议说,冷得上牙打下牙。

&ldo;行,快点。&rdo;

扎鲁宾吸了一大口气,大叫一声:

&ldo;救命啊!&rdo;

娜斯佳吃惊地抓住他的手。

&ldo;你怎么啦,傻啦?马上就有人跑过来了。&rdo;

&ldo;咱们瞧着吧。&rdo;这位侦查员深思地说,冷冷一笑,撇了一下失去感觉的嘴唇。

没有人跑过来。过了几秒钟,拐角处出现一个男人,他是沿新梁赞街前往火车站的。此人漫不经心地看了一眼小街,眼光扫过娜斯佳和扎鲁宾,沉着镇静而又洋洋得意地向前走去。

&ldo;就是从这儿传来的喊声,我确切地告诉你吧。&rdo;从那个过路人走过去方向传来一位姑娘愤慨的声音。

&ldo;从小街那边传来的。快点跑。&rdo;

扎鲁宾伸手拉住娜斯佳。

&ldo;咱们快点往这边跑。&rdo;他悄声说,把娜斯佳带到停着的两辆无轨电车之间。

说话声临近了。

&ldo;喂,这儿没有一个人嘛,是你的错觉吧。你瞧,空空荡荡的。&rdo;这时小伙子说话了。

&ldo;但真的是有人喊……&rdo;

&ldo;唉,有人开玩笑来着。你怎么,不明白吗?三个火车站就在附近,各种各样的流氓、恶棍、无赖、酒鬼、流浪汉都在这一带闲逛。他们喝醉了就大喊大叫。咱们走吧。&rdo;

这一对青年人也走远了。再也没有任何人走过来。扎鲁宾走向人行道,一个指头意味深长地戳向空中。

&ldo;你明白吗?这个地方总是这样。如果发生火灾,可以藏到小庭院里,也可以藏到两辆无轨电车之间的空地方。还可以根本不用躲藏,从容不迫地走到新梁赞街上,进入教堂,为被害者灵魂的安息祈祷。死者的尸体被发现之前,在这儿已经躺了不止一个小时。&rdo;

&ldo;谁发现的?&rdo;娜斯佳很感兴趣地问。

&ldo;就是那些找厕所的人发现的,&rdo;扎鲁宾哼哼地说,&ldo;当时已经很晚了。看照片吗?&rdo;

&ldo;你从哪儿弄到的?&rdo;娜斯佳惊讶了,&ldo;难道你们有这样爱帮助人的专家?&rdo;

&ldo;没有爱帮助人的专家,有的是机灵的侦查员。谁能禁止我使用自己的照相机呢?&rdo;

&ldo;你什么时候洗出来的?夜里干的?&rdo;

&ldo;嗨,就是现在,&rdo;他气呼呼地说,&ldo;夜里也没有偷懒,拼命地跑来跑去。这儿步行十来分钟就有一个&lso;柯达&rso;商店,半个小时之内全部做好。在你往这儿来的时候,我才把胶卷交给他们。给你,看看吧。&rdo;

娜斯佳极为好奇地抓过来一包照片。发光闪亮的彩色照片上是一个男人的身体,他脸朝下趴着。她莫名其妙地抬起眼睛。

&ldo;你听我说,难道这样体面的男子走在大街上会不带证件吗?&rdo;

&ldo;你根据什么认为他是个体面的人呢?&rdo;

&ldo;衣着……他的衣服既不破烂,又不陈旧。头发也理得整整齐齐。也许他就住在附近的地方,突然跑出来一会儿,到商店去买东西的吧?&rdo;娜斯佳推测。

&ldo;在瞎猜之前,你还是把其他的照片看看吧。看了之后,你的问题会更多的。&rdo;扎鲁宾往手上吹着气,有把握地说。

在别的照片上,这个男人的尸体被翻了个个儿,可以仔细看他的脸了。

这副面庞刮得干干净净,但明显有一副病态。无论如何都不可能算是生活健康者的面庞。是的,不管你怎么穿衣服,即使你死了,你的一生也都写在脸上。

这儿还有一张照片。地上放着一张便条,旁边是三张面值为一百美元的纸币。便条的文字极其简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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