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歌手松任谷由实(一九五四~)的昵称。
褐色的小瓶子
01
我在一个偶然的情况下,对三保典子产生了兴趣。
每年黄金周前,我任职的公司会在新宿的城市大饭店举办新进员工欢迎会。除了避开新年度开始之际的忙乱期外,新人这时也逐渐适应了公司,职务调动的员工也习惯了新工作。只不过,还是卡到了月底和月初的连续假期,因此不论何时举办,忙碌程度都没有差别。
那天从早上起天空便暗沉沉的,寒冷的雨水敲打着柏油路面。就算同样都地处西新宿,从公司所在的高层大楼到饭店也得走上十分钟。大家透过窗户望着楼下开着一朵朵伞花的马路,叹息着披上了雨衣离开公司。四月对包含人事课在内的总务部而言,是非常忙碌的时期,所以其他员工眼中的新人,在总务部早就是熟面孔。这时候总务部已着手进行下个年度的招募工作了。身为庶务课的一员,公司内部印刷品的送印是我的工作。由于明天必须回稿给印刷厂,我花了很多时间检查公司简介的原稿,离开公司的时间比其他人晚了一些。
明明马上就要五月了,春天的夜晚却又冷了起来,我冻得全身发抖。雨虽然停了,穿着单薄上衣的女子仍在伞下交抱着双臂,逃也似地快步走着。唉,又是新人欢迎会,不是刚出席过吗?我在伞下呼出了白色气息。身为资深女性员工,对新人的兴趣是一年比一年低了。他们总是大举入侵,在公司内部造成漩涡,等到漩涡停止后,有些人便沉到了水底,或是消失无踪了。我已不再为这种日子特别准备新的套装,不光是新人欢迎会,公司内的任何活动我都提不起兴趣。
这时候,前方传来沉重的撞击声,我惊讶地望向声源。周遭的人们也都被那声响吸引了视线。
&ldo;怎么了?&rdo;
&ldo;是车祸。&rdo;
&ldo;哇,卡车撞进电话亭了。&rdo;
&ldo;电话亭里面还有人喔。&rdo;
&ldo;好惨。&rdo;
众人不安的低语声瞬间转变为带着兴奋的喧哗。我也不例外,对这个远离日常的气氛心跳不已,挤进了转眼便聚集起来的人群中。伞尖和湿掉的外套冷到让我很不舒服。
阻止了卡车继续前进的电话亭,面对马路的那侧呈&ldo;く&rdo;状扭曲着。玻璃因为冲击和裂痕变成一片白色,里面有个中年男子看似倚靠绿色话机站着。与其说是站着,不如说他被夹住了。记事簿及开了上盖的公文包,混杂着玻璃碎片掉落在他脚边。看到飞溅在记事簿上的血痕的瞬间,我不禁感到一阵反胃。
铁青着脸的卡车司机打开靠近马路这边的车门跳了下来,顾不得自己额头上还在流血,冲到电话亭旁边,砰砰砰地拍打着玻璃门。
&ldo;喂!你还好吗!&rdo;
没有回应。司机拼命想拉开变形的门扉,但由于屋顶扭曲的关系,屏风式的门扉动都不动。站在附近的几个年轻上班族跑了过去,四人使劲地拉着门。围成人墙的群众气也不敢喘地紧盯着事态发展。终于,随着&ldo;轧&rdo;的声响,门被打开了,周遭传出松了口气的叹息。
他们将电话亭中的男子拉出来后,让他躺在湿漉漉的人行道上,但他似乎失去了意识,脸色惨白,双眼紧闭。他可能撞到了话机,嘴唇裂开,下巴也肿了起来。即便在耳边出大声叫他,男子依旧动也不动。雨滴啪答啪答地打在男子脸颊上,他可能觉得很冷,身体抖了一下。
&ldo;他受伤了。&rdo;
突然,有人看是男子肩膀流出的血,相当害怕似的低声说道。大概是被玻璃碎片刺伤了。众人心里或许都想着不止血不行,但没人知道该怎么做,只好无助地彼此对望。我不禁感到毛骨悚然。比起有人打个电话却碰上意外的状况,更让我不舒服的是,此刻众多看热闹的行人中,竞没人知道正确的急救方法,只能茫然地望着发生意外而受伤的男子。
就在这个时候。
有个穿浅蓝色薄外套的年轻女子从人墙中穿了出来,迅速蹲在那名男子身旁。众人惊讶地看着她。
女子的表情十分冷静。她凑近男子的脸确认呼吸,边看着手表边压住他的颈动脉测量脉搏。从她利落地将手指压在男子颈动脉的动作看来,显然十分习惯这种状况。她判断男人没有生命危险后,接着碰触男子的肩膀和手腕,似乎在检查是否骨折了。当她发现男人的上臂正在出血时,便迅速拉下男人的领带,毫不犹豫地用力绑紧男人的腋下。这中间其实只过了短短几分钟。救护车从远处来到附近的这段期间,围观的人们一直盯着她压着领带的手指看。纤细白皙的手指‐‐可能是相当用力才那么苍白‐‐仔细一看,她的手掌还沾上了血。这时,我才发现那名女子和我是同一家公司的员工。
02
当我悄悄走进宴会厅时,新人致词早已开始,混杂酒气的谈笑声摇晃着沉淀的空气。如我所料,没剩什么食物了。
会计课的胜又瑞枝眼尖地发现我,走了过来。她是我少数的女性同期之一。她发现我晚到,事先替我留了一些食物。我双手合十地感谢她后,悄悄使了个眼色,要她看向在我之前进场的年轻女子。她很快就加入宴会厅后方的一群年轻女孩。
&ldo;知道她是谁吗?&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