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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5章（第1页）

&ldo;在你看来，&rdo;斯特莱克问道，&ldo;谁最有理由对自己被写进《家蚕》感到恼怒呢?&rdo;

&ldo;这我可真说不好。&rdo;查德说。顿了顿又说道，&ldo;嗯，我估计伊丽莎白&iddot;塔塞尔不会高兴看到自己被描绘成寄生虫，她这么多年一次次护送欧文离开派对，不让他喝醉了酒出洋相，不过，&rdo;查德冷冷地说，&ldo;我恐怕并不怎么同情伊丽莎白。竟然看都不看就把那本书寄出来。这么粗心，简直罪大恶极。&rdo;

&ldo;你读完书稿后，跟范克特联系了吗?&rdo;斯特莱克问。

&ldo;也得让他知道奎因干了什么呀，&rdo;查德说，&ldo;最好由我来告诉他。当时他从巴黎领取普鲁斯特奖回来。我是硬着头皮打那个电话的。&rdo;

&ldo;他是什么反应?&rdo;

&ldo;迈克尔倒是挺想得开，&rdo;查德喃喃地说，&ldo;他叫我别担心，说欧文是损人不利己，对自己的伤害更大。迈克尔对欧文的敌意欣然接纳。表现得非常平静。&rdo;

&ldo;你有没有告诉他，奎因在书里是怎么说他或影射他的?&rdo;

&ldo;当然说了，&rdo;查德说，&ldo;我不能让他从别人嘴里听到。&rdo;

&ldo;他没有表示恼怒?&rdo;

&ldo;他说：&lso;到此为止吧，丹尼尔，到此为止。&rso;&rdo;

&ldo;你是怎么理解的?&rdo;

&ldo;哦，怎么说呢，迈克尔是个出名的刽子手，&rdo;查德浅浅一笑说。

&ldo;几句话就能把人伤得体无完肤‐‐我说&lso;刽子手&rso;，&rdo;查德突然可笑地担忧起来，&ldo;当然是指文学方面‐‐&rdo;

&ldo;当然当然，&rdo;斯特莱克让他放心，&ldo;你有没有叫范克特跟你们一同起诉奎因?&rdo;

&ldo;迈克尔鄙视把法庭作为这种事情的补救措施。&rdo;

&ldo;你认识已故的约瑟夫&iddot;诺斯，是吗?&rdo;斯特莱克闲聊天般地问道。

查德脸上的肌肉绷紧了，阴沉的脸色下藏着一个面具。

&ldo;很久了‐‐那是很久以前的事了。&rdo;

&ldo;诺斯是奎因的朋友，是吗?&rdo;

&ldo;我拒绝了乔&iddot;诺斯的小说，&rdo;查德说，薄薄的嘴唇在嚅动，&ldo;仅此而已。另外六七家出版公司也是这么做的。从商业角度来说这是个错误。书在诺斯死后获得了一些成功。当然啦，&rdo;他不以为然地加了一句，&ldo;我认为迈克尔在很大程度上把它改写了一遍。&rdo;

&ldo;奎因因为你拒绝了他朋友的作品而对你心生怨恨?&rdo;

&ldo;是的。他为这事嚷嚷得很厉害。&rdo;

&ldo;但他还是投到罗珀&iddot;查德门下?&rdo;

&ldo;我拒绝乔&iddot;诺斯的书不是出于个人恩怨，&rdo;查德说，双颊绯红，&ldo;后来欧文终于明白了这点。&rdo;

又是一阵令人不自在的沉默。

&ldo;那么……当有人雇你寻找一个‐‐一个这样的罪犯，&rdo;查德显然努力想改变话题，&ldo;你是跟警方合作呢，还是‐‐&rdo;

&ldo;是这样的，&rdo;斯特莱克说，苦涩地想起最近在警察那儿遭遇的敌意，但又为查德这么方便让自己钻空子而高兴，&ldo;我在警察局有很硬的关系。你的活动似乎并没有引起他们的关注。&rdo;他说，微微强调了人称代词。

这句圆滑的、诱导性的话完全达到了效果。

&ldo;警察调查了我的活动?&rdo;

查德说话时像一个吓坏了的小男孩，没有为了保护自己而强作镇静。

&ldo;是啊，你知道的，《家蚕》里写到的每个人肯定都会进入警方的审查范围，&rdo;斯特莱克一边喝着茶，一边漫不经心地说，&ldo;五号之后你们这些人做的每件事，都会引起他们的兴趣，奎因就是五号那天带着那本书离开妻子的。&rdo;

让斯特莱克大为满意的是，查德立刻开始一件件细数他的活动，显然是为了让自己放心。

&ldo;嗯，我是直到七号才知道这本书的事，&rdo;他说，目光又盯住那只被束缚的脚，&ldo;我就在这儿接到了杰瑞的电话……然后我直接赶回伦敦‐‐曼尼开车送我去的。那天晚上我在家，曼尼和内妮塔可以证实……星期一，我在办公室见我的律师，跟杰瑞谈话……那天晚上去参加一个晚宴‐‐诺丁山的好朋友‐‐然后又是曼尼开车送我回家……星期二我很早就上床了，因为星期三一早要去纽约。我在那儿待到十三号……十四号一整天都在家里……十五号……&rdo;

查德的喃喃自语归于沉默。也许他发现根本没必要向斯特莱克澄清自己。他投向侦探的目光突然变得谨慎。查德本来是想花钱买个同盟者的。斯特莱克看出他突然意识到这种关系的双重特性。斯特莱克并不担心。他从这次见面得到的东西超过预期。即使查德不雇他了，也不过就是少挣些钱。

曼尼脚步轻轻地走过来。

&ldo;你想吃午饭吗?&rdo;他直愣愣地问。

&ldo;过五分钟吧，&rdo;查德淡淡地笑着说，&ldo;我得先跟斯特莱克先生告别。&rdo;

曼尼踩着橡胶底的鞋子走开了。

&ldo;他不高兴，&rdo;查德告诉斯特莱克，不自然地轻笑了一声，&ldo;他们不喜欢这儿，更愿意待在伦敦。&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