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do;浅儿,这套掌你还练不?&rdo;走出了十余步后,白然忽地在我身后问道。
我回头朝他挥挥手:&ldo;下次罢。&rdo;
范天涵忽地停下脚步,我差点撞上去,他道:&ldo;不许练。&rdo;
我不满,拉着他的袍子道:&ldo;为甚?&rdo;
他转身斥道:&ldo;你一妇道人家,学这个作甚?&rdo;
我生平至恨听到此等偏颇之论,拉着他袍子的手松开来,道:&ldo;若我偏偏欲学呢?&rdo;
他道:&ldo;不准。&rdo;
我当场就想揍他,鉴于这种疑似耍花枪的行为不便在外人面前显摆,我攥着拳头与他回了府。
关上房门,我正想学范老夫人叉腰发飙,范天涵冷冷一句话却把我的火苗彻底浇熄,他道:&ldo;自今日起,你莫再与白然单独相处,莫再习武。&rdo;
我不怒反笑,&ldo;还有呢?行莫回头,语莫掀唇。坐莫动膝,立莫摇裙。喜莫大笑,怒莫高声?&rdo;
我必须又一次承认,我其实饱读诗书。
范天涵拧眉冷笑道:&ldo;若能如此,自然最好。&rdo;
出嫁从夫为何不是出嫁弑夫!
作者有话要说:基本上,我以后再也不说明天更这种鬼话了。
基本上,拜年的客人是神出鬼没到我无法预料的……且屁股之长,坐个没完。
习武
鉴于我与范将军闹着别扭,今个儿一早他上早朝时并无唤我起身为他打点。
范将军有个怪癖,上早朝前老爱折腾我起来送他。正所谓朝臣代漏五更寒,四更天不到,他便开始唤我起床。刚嫁入他家时,我还小心翼翼地伺候着,后来新鲜劲儿过了,每次他都得连哄带骗唤我起来,有时我耍赖,他干脆就掀被拖我下床,我次次扒着床柱问候他府上一家老少。
现回想起来,每回我立在门口目送他出门,虽心里不停地诅咒他踩到粪便,但基本上灰蒙蒙的天加上口中呼出的雾气,勉强也称得上是温馨。
范天涵的脚步声渐渐远去,我起身推开窗,天已是微光,雾在慢慢散去,冬日浮在尖尖的树梢上,像是树头插了颗鸭蛋黄。
我在飕飕的北风中想象鸭蛋黄的味道,觉得饥寒交迫,日子真是没法过。
于是着好了衣裳,准备上厨房偷点早膳吃。
从厨房出来,我边低头啃包子边往大厅走,走着走着,身旁多了一人,我抬头辨认,原来是我家那口缸,于是我垂首,淡定地吃包子。
他亦步亦趋地跟在我身旁,我抬头望他,他便望向别处。
我万分不解地咬了一口包子,恍然大悟。
范将军他估摸是上完早朝后饿了,又拉不下脸去偷包子。
我心里叹了口气,为何我如斯伟岸无私呢?
我把才咬了两口的包子递到他面前,道:&ldo;酸菜猪肉馅的。&rdo;
他一怔,半晌才傻傻接过包子,咬了一口,嗤道:&ldo;我讨厌酸菜。&rdo;
我火起,&ldo;想吃别的馅儿自己去偷!&rdo;
他面上阵红阵白阵青,甚是多彩,良久后把包子一口吞下,愤愤地走了。
我望着他的背影,甚是忧心,他方才吞了那么大一口包子,又走得那么急,也不知会否噎着。
午膳间,我与宝儿抢着吃红烧狮子头,姜溱敲着碗边哀求道给她留点,范天涵白然萧副将见怪不怪地低头吃饭。
场面如火如荼,我竭尽全力地抢着最后那一团肉沫,就在这千钧一发的时刻,李总管领着范老夫人现身了。
范老夫人现身时盯着我筷子上的肉直皱眉,我不得已放下筷子去招呼她:&ldo;娘,您怎么来了?一起用饭?&rdo;
范老夫人咳一声道:&ldo;不了,我已用过饭,这次来是有事商量,你们用完餐后过来。&rdo;
语毕她自顾在一旁的椅子坐下,手环胸盯着我们吃饭。
于是,原本刀光剑影的饭桌忽地风平浪静下来,我默默地扒了两口饭,挪去与范老夫人吃茶。顷刻之后,范天涵亦挪了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