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宝如此,夫复何求求求求求求求求求。
范天涵敲着桌面的手指停了一停:&ldo;不是去龙山寺求风调雨顺国泰民安吗?还顺道去了来福客栈罢?&rdo;
我正欲点头,他又做出一付疑惑的样子,道:&ldo;只是这龙山寺与来福客栈,一个在城东,一个在城西,顺道也顺得委实没道理了罢?还是清浅你知道什么小道,即通龙山寺又通来福客栈的,下次也带我走走,这京城内的道路七拐八拐,总是能让人出乎意料的。&rdo;
我一口气哽在胸中,恨不得灭他满门。
门外宝儿已经打发走柳季东,推门进来笑嘻嘻道:&ldo;小姐,我打听到了,原先来福客栈的说书先生被新开的龙门客栈聘走了。咦?姑爷怎么也在这儿?&rdo;
姑你个球儿爷!
我奄奄道:&ldo;宝儿,范大人要回府了,我疲乏得很,你送送他罢。&rdo;
范天涵对于我的逐客令并无不快,反而配合地起身告别,临出门他手顺了一顺我的发尾,道:&ldo;清浅,你这扯谎的毛病改改罢。&rdo;
我的发梢忽地热了起来,传至发根,使我头皮一阵一阵麻麻的紧着。
作者有话要说:宝儿宝儿,凌波微步,罗袜生尘。
有宝如此,夫复何求求求求求求求求求。
段郎,江湖险恶,带我闯!浅儿字‐‐我要吐了。
范老大他很喜欢摸王清浅的头发,不知道是个什么毛病。
成亲
我这人脾性不好,唯一可取之处便是随遇而安。至我于林,我便为鸟;至我于水,我便为鱼;至我于状元府,我便为状元妻。
两日前,我已与范天涵成了亲,他迎娶我的阵仗并不十分盛大,至少相对于他的身份地位而言是相当低调的。但拜了天地,叩了父母,我便是他结发的妻,这个身份令我不胜唏嘘。
拜堂的过程是漫长的,我眼前一直是一片红彤彤的,一切来往宾客亲戚朋友对我来说莫过于一双双脚尖,幸而有媒婆在旁跟我介绍每双脚尖的主人,我才了解到脚尖能诉说的故事有多么耐人寻味:范天涵二舅母脚尖不时去点三舅的脚踝;他大姨父伸脚绊了一下二姨父;而有一双红色绣鞋在我们拜天地父母时狠狠地碾着脚下地,据媒婆说,那是表妹。表哥表妹,古来都是个暧昧纠结的关系,真要人命。
新婚之夜很是蹊跷。
我爹讨了九个姨娘,四个出身青楼,故男女之间那回事我早略有耳闻,大概就是坦诚相见,痛上那么一回就成了。我皮肉素来不矜贵,十岁那年我帮宝儿上树摘桑葚,从树上摔了下来,摔断了手,疼了两天才让我爹请的大夫。(我一直认为这是我轻功练不好的根本原因,我有童年阴影)
总而言之,我一直觉得江湖儿女嘛,一点小疼痛算不得什么,故洞房这回事我看得还是比较淡的,毫无寻常女子的忐忑不安。没料到范天涵看得比我更淡,他掀下我的盖头,喝了交杯酒后与我道,我还有事,你好生歇着罢,便走了。我困得没法子,便真的好生歇着了。次日清晨,他叫醒我时我尚且不知道他昨儿夜里他究竟回房安歇了否。
他让我梳洗完毕后到大厅随他一起去拜见爹娘。
宝儿边帮我梳洗边碎了些嘴给我听,大概都是与那位热爱碾地的表妹有关,她还告诉我,我拜堂之时师兄出现了,准备抢亲,后被师傅敲晕了拖走。我对师傅这个处理很不满,这本该是个&lso;我是蝶儿在天上飞啊飞,你是人儿在地上追啊追&rso;之类梁祝般凄美的爱情故事,被他搅和没了。
到了大厅,我见一庄严富贵的男人端坐在大厅,忙上去行了个礼叫爹,他抖了半天才说明白他是状元府的总管,范大人正等着带我去宰相府拜见公婆。我这才发现范天涵范大人在角落里窃笑,娘的。
宰相府大且金碧辉煌,相比之下范大人的状元府寒酸多了。宰相本人长得挺慈祥,宰相夫人也慈爱,对待我很是礼遇有佳的,反而让我觉得像是哪里不对劲,许是我天生骨头犯贱。
在宰相府用过午膳我们就回了府,范大人称他有堆积如山的公文要批,于是便躲进书房了,这一躲躲到连晚膳都没出房吃。这范大人倒是奇特,没成婚前闲得掉渣,日日以盯着我喝药打发时间,成了婚忽地就忙了起来。
大抵男子都是如此,婚前婚后总是要变个样的。
就寝时范天涵仍没现身,我晓得为人妇的总不能夜夜独自睡得香甜不理夫君死活,于是撑着眼候了他几个时辰,也幸得平日里半夜常被师傅大师兄折腾练功看星星看月亮的,所以一等等到两更天也没厥倒过去。我寻思着再等两更也是等不到的了,便兀自爬上床了,在床榻上翻滚了一圈,又下床点了蜡烛,心想这样若是范天涵回来了我也能辩解说我是等到疲乏地睡过去了。
我也算得上是个心思缜密的人儿。
今儿一早我就醒了,床铺看上去还是我一个人躺过的样子。我这人平时不顶爱伤感,但人在清晨总是比较脆弱的,昨夜里我留给范天涵的烛火早已燃尽,烛台叠叠积着烛泪。这一出嫁就被打入冷宫的,在婚姻界我也算一朵奇葩了,环视一回这个我睡了两晚却还陌生得很的屋子,我想回家了,想与我爹顶嘴,想喝各位姨娘的补汤,想吃阿刀烧的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