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do;此剑阵朕也有所耳闻。如此说来,这云晨潇,是可用之才?&rdo;
&ldo;岂止可用之才?若皇上安抚得当,她可称国之栋梁,列凌烟阁而无愧色矣!&rdo;
&ldo;哦?&rdo;皇帝本来似有些激动,此时已恢复了故有的神色道:&ldo;有这么厉害?莫非能撒豆成兵不成?朕却不信。&rdo;
慕容光本来兴致勃勃,以为此事要成,但见皇帝突然变色,心中暗道了句&ldo;天威难测&rdo;,定了定神叩首道:&ldo;皇上圣明,是臣愚钝。只是成与不成,皇上一试便知。&rdo;
&ldo;疑人不用的道理朕还是懂的。既已封她钦差大臣之职,朕自然是相信她的能力的。慕容光你刚才所言也不无道理。朕只是担心水爱卿,她若不知此事……&rdo;
&ldo;既如此,&rdo;许久不开口的霍横扬此时终于接话道:&ldo;陛下何不给水大人下道密旨,将此事问个明白?&rdo;
&ldo;霍大人,亏你还是兵部尚书,如今已火烧眉毛,这诏书一来一回,快则半月,慢则一月,到时贻误战机,你岂不是国之罪人?&rdo;慕容光生怕此事生变,添油加醋道。
霍横扬沉声道:&ldo;兵者国之大事,不可不慎也。皇上熟读史籍,总该知道长平之战!若是主帅用人不当,其罪更甚啊皇上!&rdo;
&ldo;霍横扬你大胆!长平之战,血流漂卤。我朝太平盛世,岂容你诋毁?&rdo;慕容光正色大声喝道。
&ldo;皇上!&rdo;霍横扬撩袍跪地,俯身再拜道:&ldo;纸上谈兵,书生误国!望皇上三思!&rdo;
&ldo;你!&rdo;慕容光还欲再言,却被皇帝打断道:&ldo;罢了。你们退下吧,朕自有主张。&rdo;皇帝似乎已经累了,轻呷了一口茶水,闭目沉吟道。
&ldo;爹……皇上这么晚召你入宫,所为何事?可是……可是小云她们出什么事了?&rdo;
慕容光前脚刚进门,慕容婉就迎了上去急切地问道。
慕容光神色木然,肃声道:&ldo;我给你的锦囊,你确定给了云晨潇?&rdo;
&ldo;当然!&rdo;慕容婉点头道:&ldo;爹爹你说那是救命锦囊,女儿岂敢怠慢?&rdo;
&ldo;那就好。&rdo;慕容光松了一口气:&ldo;看今天皇上的意思,是要云晨潇带兵打仗了。&rdo;
&ldo;让小云带兵?那岂不是凶险至极?她又毫无经验,皇上怎能……&rdo;
看着女儿急冲冲的样子,慕容光叹道:&ldo;婉儿,你还没放下她?&rdo;
&ldo;女儿……&rdo;慕容婉低头小声道:&ldo;放不放下的,又有什么关系?如今,我只当她是个普通朋友而已。&rdo;
慕容光颔首道:&ldo;那便好!纷纭乱世中,儿女情长,怕是最不值一提的事了。&rdo;
作者有话要说:
这章好像又废了。。。
按:长平之战,周赧王五十三年至周赧王五十五年,秦国名将白起率军在赵国的长平(今山西省晋城高平市西北)一带同赵国的军队发生的战争。赵军最终战败,秦军获胜进占长平,并且坑杀赵国40万降兵。
战争中,赵王在战争指导上,昧于秦强赵弱的基本形势,急于求胜,错误地坚持进攻战略。中秦国离间之计,弃用名将廉颇,而起用纸上谈兵的赵括代替廉颇;赵括遵照赵王意图,急于求胜,变更了廉颇的防御部署及军规,更换将吏,组织进攻。
白起针对赵括骄傲轻敌的弱点,采取了佯败后退、诱敌脱离阵地,进而分割包围、予以歼灭的作战方针,获得战争的胜利。
文中霍横扬提及此战,意图提醒皇帝小云没有战争经验,即使有绝学傍身,也是纸上谈兵,不堪大用。
第77章落子巴蜀地
十日后,天子诏书至荆州知府正堂。水心悠、谢子良、云晨潇冠带拜迎。那传旨之人披星戴月风雨兼程,颇有风尘之累。谢子良本想好好安顿一番,再焚香接旨,不料那人拱手急道:&ldo;水大人,谢大人,在下皇命在身,不敢有丝毫耽搁。传旨后便要即刻回京复命,大人就不要拘泥这些虚礼了!&rdo;说罢便从腰间昭文袋取出一封御印加封的信函递给水心悠道:&ldo;皇上特意嘱咐,此为密旨,我等不便拆阅,请水大人阅后即焚。&rdo;然后才请出圣旨。
众人见天使如此慎重,心中俱是一凛,忙跪拜接旨。只听那天使口称圣明,一字一句道:&ldo;奉天承运,皇帝诏曰:湖广军事要冲,宜着骁勇善战之臣把守,方慰朕心。朕本属意忠武侯云政亭,然恰逢云卿旧疾复发,请旨辞官。言事凿凿,言情切切,朕亦堕泪。云卿风姿雅重,于国有功,宜进爵为公,衮冕九旒。今特擢云政亭上柱国光禄大夫,镇守湖广提督,荆襄总兵,持镇国公将军印中军都督府都督忠武公,领从一品衔致仕。朕悯其义,嘉其忠,又恤其情,特许湖广军中诸事,悉由其女云晨潇代掌。云晨潇宜进湖广都指挥使、昭勇将军,赐湖广军府参谋主事。领正四品衔。钦此。&rdo;
水心悠听得圣旨前半部分,还算镇定,听到后面,不由得峨眉紧锁,目光凛冽如刀,直朝云晨潇刺去。云晨潇只觉周身森然,更把头埋得更深,不发一言。
待传旨使走后,水心悠将那皇帝密旨朝后一抛,气呼呼地坐在太师椅上。云晨潇知她在气头上,只蹑手蹑脚就欲溜之大吉。水心悠轻哼一声,道:&ldo;十年来,我只道你这小狗已把事情来龙去脉想明白了,却不想还是这么糊涂?&rdo;
知道无处可避,云晨潇只得立定站好道:&ldo;我自是想得明白。我知道悠儿你此番来势汹汹,是定要肃清宇内,还天下一个太平。我云晨潇虽才疏学浅,但亦愿鞍前马后,随你左右,与你同生共死。所以,我才主动请缨,求皇上将父亲的官职、兵权交付与我,我才好与你共进退。&rdo;
水心悠啐了一口道:&ldo;臭小狗说得冠冕堂皇!不过为了保那人性命。&rdo;
&ldo;父亲生我养我,此恩不报,我何以为人?&rdo;云晨潇缓步走近水心悠,用力将她的手握入掌中,定声道:&ldo;此番替父出征,既是报恩,更是助你。悠儿,只有与你一道,我才最安心。此生,无论你到哪里,我都追到哪里。你就让我帮你吧!&rdo;
水心悠心中五味杂陈,回握住云晨潇的手道:&ldo;此事艰险,我本不愿你涉入过深。自相识起,你每每为我犯险,我……我又总是恃宠而骄,忽视你的感受。如今,我怎么忍心……&rdo;说到此处眼窝一热,竟再说不出半句话来。
云晨潇见状,忙将泫然欲泣的水心悠揽入怀中,安慰道:&ldo;既不忍心,那就以身相许吧!要不,我以身相许也行。&rdo;
水心悠这才破涕为笑道:&ldo;谁要你这大笨狗!&rdo;
如今大燕局势,如同诸侯割据的东汉末年。虽有天子,然天子所辖之地,不过京畿属地,粮食、赋税、军事都十分有限。各地藩王势力强大,例如东南之宁王、东北之定王,不但兵强马壮,且自有赋税系统,虽名义上受中央管辖,但只每年进京述职朝拜一次,象征性地交些赋税。天子所派之郡守、刺史等官员,完全形同虚设,真正掌权的,乃是王府内臣属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