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早,里长媳妇见薛子桢从冯武夷住的那间屋出来,又见冯武夷睡在马车里,别提多惊讶了,瞪大了眼睛看看这个,又看看那个,还是冯武夷恶狠狠瞪了她一眼,这才笑着与薛子桢打招呼:“姑娘起的挺早?昨晚睡得好么?”
薛子桢点点头,道:“多谢了,我睡得很好。”
听她这句简单的道谢,冯武夷却像吃了蜜似的甜到了心里,觉得昨天折腾一下午,也不算白忙活了,再加上也记挂着薛子桢所说的正事,如今见薛子桢住的地方给安置好了,这才放心的离开了,匆匆赶回京城要替薛子桢找凶手!
冯武夷突然来,又突然走,还留下这么一间屋子的家具,临走前还说明了这间房子要给薛子桢住,里长和里长媳妇都好奇的不得了,等冯武夷一走,里长媳妇就有意无意的向薛子桢打听。
薛子桢也不知道该怎么解释,只好含糊敷衍着,却让里长媳妇想歪了,只觉得这其中有什么见不得人的事呢,顿时对薛子桢多了几分鄙视,觉得她像狐狸精一样。
薛子桢却不理她,只闷在屋子里看书,打发时间,里长媳妇看在那十两银子的份上,即便轻视,也不敢难为她,因此倒也无忧。
倒是冯武夷,一路风风火火回了京城,刚到家就听到冯夫人与冯家几位小姐说闲话,冯爱莲还咯咯笑着,骂了一句:“她也是活该!”
冯武夷不禁心生疑惑,悄悄站在门外听了,这时冯玉夷柔声道:“薛姑娘这一死,薛家二老倒是挺可怜的,要我说,惠平公主素日不声不响的,一出手竟这么狠,她倘若真的非霍灵璧不嫁,为何不早早请求指婚呢,非得等到现在,枉送了一条人命。”
冯武夷暗自心惊,难不成薛子桢遇刺之事竟和惠平公主有关?
他悄悄回了院子,又派人把最小的妹妹冯惜秀叫了来,细细问了这前后因果。
冯惜秀是家中幺女,心思纯善,与冯武夷的关系也极好,见他问,便事无巨细的说了。
原来自打薛子桢遇刺,薛家的侍卫回来报信,等薛丹臣派人前去营救时,只留下一地的死尸,却不见了薛子桢和霍灵璧!
霍镝霍钰二人都受了重伤,只说两个人逃了,可具体去了哪却不知道,薛家的人和霍家的人寻遍了四周不见,急的如同热锅上的蚂蚁一般。
到了第二日,霍灵璧突然一身狼狈的出现了,只说薛子桢摔下悬崖死了,薛家上下顿时乱成了一团,薛丹臣与陆如英只得这一个女儿,从小如珠似宝的捧着长大了,如今一下子没了,自然悲痛欲绝,而薛丹臣也在朝上请求顺昌帝一定要把真凶抓出来!
顺昌帝也答应了,派出了五城兵马司和顺天府的人,连带着霍灵璧的锦衣卫也出动了,根据那遗留在地上的死尸查到了大内侍卫,又查到了惠平公主身上!
惠平公主在赵皇后的质问下也没有隐瞒,反而哭着说,自己恋慕霍灵璧已久,可不等她开口,顺昌帝就下旨把薛子桢与霍灵璧撮合到了一处,惠平公主心有不甘,一直谋划着要拆散这桩婚事。
谁知前段日子她听闻薛霍两家婚事要提前办,生怕来不及,便用了最拙劣的一招,派出了大内侍卫想悄悄把薛子桢给结果了,这桩婚事也就无疾而终了。
谁知薛子桢却偏偏在回京的路上遇到了霍灵璧,与他结伴同行,那时候,已经是箭在弦上不得不发了,遂发生了后来的一幕。
惠平公主听闻薛子桢已死,只说这件事若是传扬出去,也是给皇室抹黑,倒不如把薛子桢的死遮掩下去,让她嫁给霍灵璧,平息此事……
顺昌帝得知后,气的一巴掌打过去,禁了惠平公主的足,却也没说其他惩治的话。
即便薛丹臣知道女儿还活着,此时见顺昌帝如此做派还是不免寒了心,难不成皇帝的女儿是那玉石,他的女儿就是瓦砾不成?
薛丹臣不甘心!
他授意霍灵璧先按兵不动,却递折子要致仕,只说女儿死了,他悲痛过度……
顺昌帝还打算重用薛丹臣呢,如今见他如此,便知道倘若不给他一个交代,这事只怕不能善了,但一边是亲女儿,华妃天天跑到他这儿来哭,太后也语焉不详,摆明了想大事化小小事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