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幕开场,费可就懵了。
舞台上没有人。
只有旁白,不断地说着台词,从一个男人睁开沉重的眼皮开始说。
全场两三百人在开场的十分钟内就看着空无一人的舞台。
只有布景,说是布景,也只有一张床。床上甚至连被子都没有,只有一张白色的大塑料纸。费可之所以深深记得这张塑料纸,是因为接下来的两个小时,这张塑料纸将轮番扮演被子、衣服、雨衣、野餐垫、窗帘、地毯、海水等。
还好十分钟后终于有演员出场了。
费可坚持了大概一个小时吧,就实在不行了。
他没看过这种话剧,这是什么表现形式?所有人都是一大堆内心台词,一大堆独白,一大堆情感抒发。场景的切换经常没有任何提示,上一秒还说着台词的演员,下一秒突然就起身开始把这张桌子搬到那里,那张椅子搬走,大塑料纸往地上一铺,完成了从公司到饭店的场景转换。
期间费可瞄了无数眼陆邢文,陆邢文看得入迷,甚至没注意到费可几次转头。
费可开始怀疑自己的艺术欣赏水平。
怀疑了一会后,费可终于睡了过去。
费可被叫醒的时候,演员们正准备谢幕。
陆邢文侧过头,用微笑的表情冷冷地说:“谢幕了,鼓掌,微笑。灯光亮了后,狗仔就开始拍照了。”
费可赶紧揉揉眼睛,挤出笑容,微微有些尴尬。
他竟然在陆邢文旁边看话剧看得睡着了……
从剧场出来的时候,天色已经变暗,陆邢文走得离费可很近,近得费可能闻到他身上淡淡的香水味。
一种很好闻的香气。
进演艺圈已经一年了,费可还没适应喷香水。一喷总觉得怪怪的,似乎香味不对,又似乎只是自己不对。苗欣送了他好几瓶香水,他用来用去浑身不得劲,干脆都收了起来,不用了。
其实不止香水,好多事费可都还没适应。他就像一个突然被推到舞台上的普通人,穿着鲜艳的演出服,站在聚光灯下,缩手缩脚,只觉得自己不属于这个舞台,不知如何动作才算完美。
可陆邢文不一样,他的一举一动,天生巨星。
陆邢文一进剧场就戴上了黑色口罩跟鸭舌帽,路人们没认出他,但仍被他吸引,进场出场,几乎周围的人目光全在陆邢文身上。费可甚至可以听到人们在小声讨论这也许是哪个演员,气质这样好。
没露脸,陆邢文就成了全场的焦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