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小时后,几人在柳宁街的雾碰头。
这是自打过完年后几人头一回碰面,不过这碰面的时间点和地点着实令人匪夷所思。
猴子纳闷的要死,站酒吧门口看一眼灯牌,看一眼周烈:“不是,烈哥,咱真要大中午的进酒吧?”
周烈没应,抬脚走进去,脸沉着,唇抿着。
猴子跟其他几人对视一眼,得出一个结论,周烈不对劲儿。
至于怎么个不对劲儿法,得等进去了打探打探才清楚。
几人跟在身后进去。
里面照常一片昏暗,让人分不清白天黑夜。
不过到底是中午,没多少人,台上就一个驻唱歌手在唱一首曲调缓慢的老情歌。
找了卡座坐下,周烈喊服务员拿来酒水单。
于是猴子他们就眼睁睁瞧着周烈点了半桌的酒水。
他们几个都以为出来要先吃饭,所以都是空着肚子过来的,这会儿多少有点饿,点了点儿小食和水果。
小食上来,胖子先推一样到周烈手边:“烈哥,空腹喝酒伤胃,你吃点。”
周烈充耳不闻,端起酒杯:“陪我喝一杯。”
这杯酒,一陪就从中午陪到了晚上。
原本还准备打探消息的几人,先后趴桌上醉了个不省人事。
就王宇一人因为晚上有事,没喝多少,还醒着。
他瞧着继续往嘴里灌酒的周烈:“烈哥,别喝了。”
灯光暗,周烈还是那模样,手肘支桌上缓慢的抿着酒,看不出来醉还是没醉。
但也依旧不理人。
那么多酒,一杯接一杯,大半进了周烈的肚子,王宇真怕他喝出个好歹来,想了两秒,壮着胆子夺了周烈手里的酒。
周烈一怔,缓慢的看向王宇。
某一个瞬间,恍惚间,他仿佛看到了陈年。
就陈年一个有胆子从他手里抢东西,再在他炸时毫无惧意的跟他对着干。
“烈哥,到底怎么了?你跟我说说。”王宇对上周烈的视线,讪讪的把酒杯藏了藏,才敢开口。
这一开口,周烈清醒过来。
陈年从不会这么叫他。
是王宇。
他抹一把脸,手支着有些肿胀的太阳穴,垂眼在桌上找没喝完的酒。
没找着。
最后只拿了眼下的一个空酒杯,指腹在杯口转圈。
王宇等了不知多久,都以为周烈不会再开口时,周烈忽然哑着嗓子问了他一个问题:“你恨过人吗?”
王宇一怔,须臾,像是想到什么,那张向来看着老实沉默的脸上,露出几分扭曲。
他垂下头,眼底晦暗不明:“恨过,恨的要死,恨的发疯,恨的每天都想杀了那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