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月初七,韩洛来到蓬莱阁外,看着被碧绿色藤蔓紧紧包裹住的小楼,面上虽带着笑意,但心中却略有遗憾,明日便是她的大婚之日,看来是见不着姑祖了。退后一步,稍稍拉起裙摆,双膝跪地,她朝着蓬莱阁拜了三拜,后就起身离开了。
月华渐退,蓬莱阁外碧绿色的藤蔓慢慢地散去,露出了三层小楼。楼中积满了灰尘,一个等人高的灰黑色椭圆泥壳安安稳稳地竖立在修炼室中,突然嘭的一声,一只粉拳穿过了泥壳。
&ldo;不错,这一拳就足够说明我那些雷力没白炼化,&rdo;一清脆的女声中带着满意,接着收回泥壳外的拳头,用两手硬生生地掰开泥壳,韩穆薇端坐在壳中,看着灰尘爬满屋的房间,赶紧施了几个清洁术。
出了泥壳,就将它收进了储物戒,她这次突破可算是水到渠成,一点罪都没受,当然也问明了自己的心,以后的路该怎么走也有了大致的方向,做到随心而活容易,但难的是于己无愧,与人无疚。
小天菩提醒韩穆薇:&ldo;再有一个时辰,韩洛就要出门子了。&rdo;
&ldo;我知道了,&rdo;韩穆薇拿出一个玉盒,在里面装了两枚雷珠,还有五张天雷符,这些都是老头亲手炼制的,留给韩家在关键时刻保命应该足够了:&ldo;等韩洛出门子,我们就带着族里孩子回修仙界。&rdo;
&ldo;是应该回去了,&rdo;小天菩见她修为境界稳定,心中欢喜极了:&ldo;等你以后突破金丹了,咱们再回来找那个上古传送阵。&rdo;
&ldo;嗯,&rdo;韩穆薇出了蓬莱阁,见府里张灯结彩,一片喜庆,便直接去了西霞院。
西霞院中,韩洛已经上好了妆容,换上了喜服,端坐在床上,就等太子姜阎来接。韩穆薇进来时,屋里就她与洪氏两人,拂开珠帘。原本低垂着首的韩洛忽闻琉璃珠相撞的声音,便抬首,见到来人心中顿喜:&ldo;姑祖。&rdo;
洪氏赶紧起身行礼,韩穆薇摆手:&ldo;不必多礼,&rdo;看着坐在床上的美人儿,她不由得感叹,果然女子一生中最美的就是成婚之时,拿出在林国得的一颗小儿拳头大的夜明珠,放到韩洛手中,&ldo;日后你跟姜阎要是有子嗣,满了四岁也可随族人去蕲州。&rdo;
&ldo;真的?&rdo;韩洛不禁紧握手中的夜明珠,没有灵根不能修仙,不能去看这广袤世界是她此生遗憾,不过能生在韩家已是福气,想要下床叩首,不过被拦住了,&ldo;洛姐儿谢姑祖疼惜。&rdo;
洪氏眼中闪动着泪花,捧着龙凤呈祥的盖头过来:&ldo;吉时到了,&rdo;韩穆薇拿过盖头,亲自给韩洛盖上:&ldo;你很好,姑祖相信你会幸福极乐一生的,&rdo;当然姜阎也不敢有什么多的花花肠子。
韩洛出门子,韩旻是哭天抢地,也自此与他姐夫姜阎结下了仇,不过暂时他没机会寻仇。
送走了韩洛,韩穆薇就将准备好的玉盒给了韩余,并告诉他次日一早出发去蕲州。
天蒙蒙亮,韩余就聚集好了人,韩穆薇到时他们刚好从祠堂出来,神识一扫:&ldo;人都到齐了,那咱们就出发吧?&rdo;
&ldo;好&rdo;
拔下了发上的珠花,抛向空中,珠花立时变成了一只巨大的蝴蝶,韩穆薇看向韩余:&ldo;咱们这次坐法器走。&rdo;
&ldo;喔哦喔哦……,&rdo;一群小娃娃自是高兴,韩余是只要赶得上今年的测灵之日,他都无所谓:&ldo;那就有劳你了。&rdo;
上了蝴蝶的背,韩穆薇给它装上灵石,后便控着蝴蝶宝器飞离韩府,眨眼间就出了京城。
………………
将韩余等人送到了蕲州,韩穆薇只在族中待了一日就回了天衍宗。一则是她离宗也有一段时日了,手头还有任务没交;二则她祖父说一个月后暮云城黑市会有一场大型拍卖会,她想去瞧瞧,而暮云城就在天极山脉脚下,离天河坊市只有一日的路程。
离宗近四年,再次回来,韩穆薇没有一点近乡情怯的意味,到了就立马跑去内门事务处交了任务,顺便改了身份玉牌,领了这几年的月例。
御剑回逍遥峰,韩穆薇只觉越接近逍遥峰,这人烟就越稀少。还没到逍遥峰山脚下,她就不得不落地收起飞剑了:&ldo;菩菩,老头这是又加了几重法阵吗?&rdo;是的,她师父前些日子才出金城秘境,出了秘境就回宗了。
&ldo;这不是明摆着的吗?&rdo;小天菩在想是不是逍遥峰又遭贼了:&ldo;难道释通道尊也回宗了?&rdo;
韩穆薇放出小九儿,瘪着嘴耸耸肩:&ldo;这个我还真不知道,&rdo;她这没有释通老祖的传音玉符,&ldo;不过峰上遭贼是肯定的,&rdo;也不一定是释通老祖,不能人家拿过一次,就每次都赖人家,这是不对的。
跟着小九儿走了足足两个时辰,她才来到了逍遥峰山脚下,韩穆薇擦了擦额头上的虚汗,老头这是把压箱底的法阵都给拿出来了:&ldo;咱们上去吧,&rdo;回一趟自己的窝,她容易吗?
上山这一路,韩穆薇算是明白了为什么逍遥峰外又多了几重龟壳:&ldo;咱们天衍宗真不缺勤劳的人,&rdo;山上树木成林,花草成丛,长势那叫一个好,可惜不见一颗果子、一朵指甲盖大的花,还有很多果树明显被人截了枝桠。
来到峰顶,破竹屋还是当年的那个破竹屋。韩穆薇刚想出声,就被一股外力甩进了四季阵中,跟着耳边响起了一极为熟悉的声音,&ldo;一个时辰,撑不到一个时辰你就不用叫我师父了。&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