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一眼瞧上去的战斗力上来看,他们双方的差距可以用悬殊来形容。
一边是四个一看就流连街头,或许打架斗殴经验丰富的彪形大汉;另一边,欧阳轩或许战斗力也很强,如果只有欧阳轩一个人的话,可能不会吃太大的亏,但是再加上一个她……那就真的是彻彻底底的战力悬殊了。
欧阳轩忽然用只有他们两个能听到的音量说:“我数到三,你往院里跑。”
免免的学校本来就离家近,他们这会儿又已经走了相当一段路了,如今从这里到军属大院大致只有四五百米的距离,很近。
“……嗯,好。”免免应道。
欧阳轩听她答得这么干脆,居然在这种危急关头倒还生出了些不满来:“你不担心我一个人留在这,被打得横死当场啊?”
免免说:“他们应该会分出人手去追我吧。”
言下之意,剩下来的人应该不至于把你打到横死当场。
而且免免刚刚就想过了,如果自己不在,欧阳轩的安全程度反而能大大提高。
“傻子。”欧阳轩居然笑了,“你以为他们追着你跑,你能跑得过?”
免免想说那我就听天由命吧,不过她还没来得及张口,那几个一身腱子肉的大汉已经越发逼近了他们了,而欧阳轩的一声“一”已经数出了口。
免免这下真正感受到了那种从心脏到四肢百骸,收缩加剧的紧张,心跳“砰砰”的声音似乎就响彻在耳畔,血管和心脏同步搏动着,让血液直冲脑门。
“二。”
欧阳轩的声音很轻,但又压得极沉。
“咔吱”一声,逼近过来的人约莫是踩断了地上树木掉下的枯枝,发出了清脆的声响,与此同时欧阳轩短促地:“三——跑!”
免免几乎是闭上了眼睛,用尽毕生最强的爆发力,撒腿就往家的方向跑。
然而这些堵他们的人都是“经验丰富”的专业打手、职业混混,他们跟欧阳轩这种只是暗地里被人骂的“假混混”不一样,明显就是真在“道上”混的地头蛇,他们怎么可能这么轻易地就让这么一个柔柔弱弱的小姑娘从眼皮子底下跑掉。
四个人里立刻就有两个人掉转头要追,谁知道就在这个时候,惊变陡生。
一阵巨大的叮铃哐啷撞击的声响从高处传来,几个打手连忙仰头向上看去,这才惊觉欧阳轩背后这道墙里边是个小型建筑工地,里面的铁架和铲车上堆放了许多木板、钢筋一类的建筑材料。欧阳轩刚才那一瞬间,居然趁着他们的注意力都在免免身上,猛地爆发,几步攀上了墙沿,去够上了墙边的铁架。
这个工地上的器材跟建筑材料根本就没有安全堆放,靠着墙边叠放着,极易出现安全事故,而欧阳轩就利用了这一点。随着铁架被他推倒塌,上面堆放着的木板尽数哗啦啦啦砸了下来,带起了纷纷扬扬的灰尘,既迷了人的眼睛,遮挡了视线,为了躲避倾倒下来的木板,也让打手们陷入了混乱。
其中还有一个人正好倒霉,站在了木板掉落方向的正下方,被砸了个正着,瘫倒在地。
“操!”打手中有人骂道,“那个兔崽子故意蹩到这个墙根儿的,就等着憋坏呢!妈的!”
“揍他丫的!”
有两个人叫嚣着,就要包抄上去揍欧阳轩。免免此时已经跑出了一段距离,她只能拼命撒足狂奔,用尽所有的力气和速度往前跑。有一个打手远远地缀在她的后面,没放弃追赶,但终归因为刚才欧阳轩那招出其不意,被拉开了距离。
免免边狂奔,边用自己能发出的最响亮的声音大叫:“来人啊!有流氓!有流氓!快来人救救我!”
她不敢喊有人打架伤人,生怕别人听见了也害怕惹事上身,不出来帮忙,便只能喊有流氓。
果然,跑出了偏僻的林荫道以后,很快就有住在附近的居民被免免吸引了,围了过来,那个追着她跑的打手见一下子冒出来这么多人,有点怂了,而且判断了一下,这个形式估计应该是抓不到前面那个小丫头了,于是很快就放弃了,没再追免免,而是往另一个方向跑了。
“追!”附近的热心市民见这人一副做贼心虚的样子,一见人就跑,于是大叫一声,指挥着大家追上去讨伐这个“流氓”。
免免则没有精力理会后面发生的事,她还在一个劲往军属大院跑,她得搬救兵回去救欧阳轩。
欧阳轩小时候做了这么些年“小霸王”,大了又在云南部队里历练了好几年,要论战斗水平,一般人还真是没法跟他比。
而且他还有个优势,经过在部队里的高强度训练,他很懂得利用地形优势。虽然对面三个人,他只有一个人,而且对面三个人的体格都显著地比他壮硕,欧阳轩是偏颀长的身材,并没有吓人的肌肉,看上去像是处于绝对弱势了,但那几个打手还真没在他身上讨着半点好来。
欧阳轩利用工地上堆放的钢架、建材、铲车,甚至篷子做掩体,灵活地躲避对面三个人的攻势。而一旦被他找到一点机会跟缝隙,对面的就倒霉了,欧阳轩这下起黑手来只能用又狠又准来形容,招招式式往人身上最不抗揍的地方招呼。
免免是没看到此番景象,若是看到了就会知道,她先前对他们双方的战力评估,还是保守了一些,欧阳轩真的能轻轻松松地以一敌三。而且照这个架势来看,就算以一敌四也未必不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