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do;听着,郑祉明!我宣布,我们从今天起,成为男女朋友!&rdo;她举起自己的酒杯。
他还是笑,和她碰了一下杯,不接她的话,却喝下了酒。
放下酒杯,他说:&ldo;我下午就走了。&rdo;
&ldo;我知道。&rdo;
他又说:&ldo;据说异地恋不靠谱。&rdo;
&ldo;那是不靠谱的人给自己找的借口。&rdo;
到这里,便无话了。随后他一边招呼她多吃,一边往她盘子里夹菜。她闷头吃着,觉得眼睛涩涩的。台上的评弹热热闹闹,琵琶声又急又欢。他察觉到她情绪有变,但也只是静静等待,似乎在等她的眼泪。她的眼泪就是不落下来。
他突然说:&ldo;妹妹,看你楚楚可怜,我送你个礼物吧。&rdo;
&ldo;你叫我什么?&rdo;她抬起头,看到他在笑,笑得深情又美好,调皮和散漫藏在眼睛里。
&ldo;妹妹。&rdo;他重复了一遍,把手放在了她的膝膝盖上。她顿时感到一阵温暖。
这是他第一次给她昵称,有了亲密关系的男女之间才会有的那种专属的昵称。
她看着他,快乐得难以自持。恋爱的快乐,真正的快乐,此时她才体会到,之前她根本就没有恋爱过。
&ldo;那我该叫你什么?&rdo;她情绪大好,&ldo;哥哥?情哥哥和俏妹妹?&rdo;
他微笑着。
&ldo;算了,我还是叫你老公吧。&rdo;她说着,表情已经天真烂漫起来,像个嗲嗲的小妻子。
他笑道:&ldo;你还没问我要送你什么礼物呢。&rdo;
&ldo;是什么呀?&rdo;她笑着问。
他说:&ldo;我刚跟老板请了一个礼拜的假,留在上海,陪你到上飞机。&rdo;
她看着他,顿时失语,只有眼泪毫无预兆地涌出。喜极而泣正是如此。
&ldo;喂,你不喜欢啊?那我下午就走了?&rdo;他不放过任何机会逗她,惹她。
她抿抿嘴,又是哭又是笑,筷子都落到了地上。
等情绪平稳下来,她问他:&ldo;你怎么请假的,你们老板会如此开通?&rdo;
他一脸不正经的笑,装出轻浮的样子,说:&ldo;我跟老板说,我在上海有了艳遇。&rdo;
&ldo;流氓!&rdo;她嘴上在骂,脸上在笑。
&ldo;我老板说,让我好好享受这个艳遇。&rdo;
&ldo;这是什么老板啊!&rdo;她还是笑。
他见她当真的样子,得逞似的大笑起来,笑完了他说:&ldo;骗你的,老板对我上海之行的结果非常满意,我给他谈下来了重要的买卖,他放我几天假而已。&rdo;
她看着他,什么都不说了,只傻傻地笑着。
这一天,这一刻,她太幸福了,她从不敢奢望自己与祉明还会有这样美好的时光。但眼前的一切都是真的,暖酒一壶、小菜数碟、大弦嘈嘈、小弦切切,这所有的声、色、香,融入这片甜美的记忆。两人时而对饮,时而对谈,时而沉默,握着彼此的手,无言微笑。
后来她想起什么,问他,既然还要在上海逗留几日,可有打算回去看看他的母亲和外公。她很恳切,想要拜访他的家人。
他却摇头叹道,外公已于前年过世,母亲随丈夫一家住在宁波,很少与他联系。他自己早已成年,又一贯独立,不愿再去打扰。
她心下失落,感慨人与人的关系真是不可捉摸。即便有血缘关系,也会因种种原因不相往来,更何况其他关系。她又想到他,无根无基,注定漂泊,而他又乐于如此,当即有些灰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