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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3章（第2页）

他们皆无睡意，在床上依偎着聊天。窗外有淅淅沥沥的雨声，隐隐衬着体育场内的欢呼呐喊。一层纱帘遮着巨幅的落地窗，纱帘外是灯火不灭的夜上海。

她把头枕在他的手臂上，告诉他，自己悄悄离家，母亲和李昂都在找她。她说机票是一周后的，她现在住在一个小旅馆，会一直躲到上飞机那天。天大地大，总有她的容身之处，就算今夜随他私奔到广州，她也甘愿，她可以放弃一切跟随他。他听了只是微微一笑，抬手轻抚她的头发。他说：&ldo;你饿吗？我来叫些食物。&rdo;

他们在房间里吃了酒店的夜宵。他签单的时候，她看到食物价格不菲。她说：&ldo;你何时变得这么阔绰，住五星级酒店，穿名贵衣服？&rdo;她目光看向他丢在椅子上的名牌衬衣。

他微微一笑，并不解释。

她说：&ldo;你是否还对我母亲当年的话耿耿于怀？&rdo;

他说：&ldo;没有。&rdo;

她说：&ldo;那我们改一改条款，只要你有一万块，我就嫁给你。&rdo;

他笑起来，说：&ldo;我没有一万块。&rdo;

&ldo;那你如何应付这般开销？&rdo;

&ldo;我在出差，吃住行全是公司报销，总不能讨老婆也找公司报销吧。&rdo;他存心戏谑。

她没心思同他瞎逗，问道：&ldo;你到底去了家什么公司？&rdo;

&ldo;做贸易的。&rdo;他简单地回答。

&ldo;什么贸易？&rdo;她追问。

他想了想，说：&ldo;矿物。&rdo;

&ldo;矿物？&rdo;

&ldo;嗯。&rdo;

&ldo;矿物是什么意思？&rdo;

&ldo;你没修过地质系的课吗？&rdo;他欲扯开话题。

&ldo;到底是什么矿物？&rdo;她打断他。

他看看她，往嘴里塞进一块松饼，一边咀嚼一边漫不经心地吐出两个字，&ldo;钻石。&rdo;

她对着他的脸研究了几秒钟，问：&ldo;中国有钻石吗？&rdo;

他说：&ldo;我们老板是国内好几家珠宝公司和首饰行的供货商。&rdo;

他看出她还想问什么，马上说：&ldo;好了，我们在一起的时间不多，非得谈工作吗？&rdo;他俯过身去吻她。

她轻叹一声。与爱人相依而眠，有什么比这样的夜晚更幸福？可她一想到第二天就要分别，心中抑制不住地难受。

&ldo;你真的没有一万块？&rdo;她问。

&ldo;真没有。&rdo;

&ldo;这样吧，我有一万块，我送给你，然后我们去结婚吧。&rdo;

他望着她，认真地问道：&ldo;你真的急于这一时一刻？&rdo;

她沉默着，难以作答。她心里也知道，一纸婚书并非是对爱人的真正拥有，而此刻她却真心实意想要这份世俗的形式。突然间，她又似想到了什么，便问他：&ldo;听叶子青说，洪灾的时候你捐了十万块？&rdo;

他突然沉默，眼神已将事实承认。

&ldo;怎么捐这么多？你哪儿来的钱？&rdo;

&ldo;捐这么多？&rdo;他反问，&ldo;那么多人丧生，那么多的人失去家园，想想张康……&rdo;

&ldo;对不起。&rdo;她说，&ldo;我知道不该这么说，可是……你哪来那么多钱？&rdo;

&ldo;各种来路。我在外面演讲、做咨询师，还到甜品店打过工。&rdo;

&ldo;可你毕竟是学生，打工存钱不易。十万块是几年的积蓄？富豪也不过捐这么多。&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