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祖宅祭祀,谢西然没带司机,亲自开车,小镇上的人一见车和人就知道是外头来的大老板,一个个眼睛悄默声地追着车,看到气质儒雅的大老板从驾驶座下来,这人他们认识,江家那个有名的&ldo;外戚&rdo;!
傅语诺一路颠簸,大脑和胃一起犯毛病,要谢西然抱着进屋。
江坤出来接人,喜气洋洋地喊:&ldo;妈,谢哥来啦!&rdo;
傅语诺因这狗腿的称呼乜了他一眼。
江春娣听到动静,牵着小孙子江景出来迎接客人,她不喜大女儿,却对谢西然很喜欢,毕竟是又俊又心善的小伙子,还帮扶了她家这么多年,能不招人喜欢么。
江春娣热情地迎他进门,瞧见外孙女那么大人了还孩子似的窝人家怀里,担心把他累坏了。
谢西然说没事,阿诺身体不舒服。
江春娣拉着孙子让他叫叔叔好,又殷勤地回后间给他泡当地的老白茶,听见外头模模糊糊地传来声音,谢西然叫傅语诺下来,傅语诺娇气地哼哼不愿意动。
她端着茶走出去,江坤说:&ldo;妈,阿诺不舒服,先让她回屋休息吧。&rdo;
他们江家人哪有这么娇气的,江春娣要带傅语诺上楼,谢西然说我抱她上去吧,我知道是哪间。
这是实话,谢西然每年带傅语诺回来两次,一次是江如的忌日,一次是过大年,早就对江家了如指掌。
江春娣时常觉得谢西然才是她的大女婿,才是她江家最靠得住的人。
老房子二十多年前修过一回,算是周围几户里最早翻修的,三层以下都改了水泥,往上才搭的木头板。
江如以前就睡在木头板搭成的第四层,老木头腐朽得快,走起路来咯吱咯吱叫,要是稍微用点力踏,整个房间都在颤,摇摇欲坠的。
谢西然将傅语诺放在床上,给她盖上被子。
以前他们一起回来祭祀或过年的时候,傅语诺年纪小,对谢西然黏得紧,还能住在一间屋子,后来她稍大了些,江春娣就把他安排到了里间。
江春娣心里有男女之防,虽然和傅语诺不亲,可她怎么说也是她的亲外孙女。
傅语诺睡了个清透的午觉,下楼找东西吃,大人们不在家。
她在厨房的灶台上捻了几块绿豆糕,坐在门口一边吃,一边看江景野猴子似的和一群小伙伴玩闹。
隔壁有出来晒太阳的老太太,按照这一带蜘蛛网一样的亲戚关系,或许她应该尊称对方一声姨婆。
衰老瘦弱的姨婆靠在小竹椅里休憩,瞧见她模样,眯着眼打量一阵,迟疑地喊,阿、阿如?
小半块绿豆糕卡在喉咙里,傅语诺咳嗽,半晌才转过去说,姨婆,您认错了,我是傅语诺,阿如的女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