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还是安凡看时间不能再拖了开口催促,他才松开人,重新嘱咐了一遍注意事项,什么等他回来再洗澡啦,水杯放在床头啦,走路要小心啦,有什么事千万打电话啦。
安凡笑着一一应了:&ldo;我就在床上睡觉可以了吧?&rdo;
盛铭这才满意了,把人塞进被窝里,又在他唇上蹭了蹭,亲了口他的肚子:&ldo;宝宝,爸爸走了,别闹妈妈啊。&rdo;
等盛铭走出去,即将关上卧室门的时候,之前还笑话他的安凡突然喊了一声。
盛铭把门重新打开一点:&ldo;怎么了?&rdo;
&ldo;早点回来。&rdo;
安凡说完也有点不好意思了,觉得自己有点矫情,但这段时间俩人几乎时时黏在一起,再加上盛铭刚刚跟要分开多久似的絮叨,让他也生出了一些不舍。
盛铭眉眼间透出笑意,安凡的心也跟着安定下来:&ldo;嗯,知道了。&rdo;
冬日的天黑得很早,外面已经灯火通明,小区里也挂了不少红灯笼,偶尔传来鞭炮声,安凡靠着床头,看着外面热闹的夜,虽然只有一个人,却并不觉得寂寞,心下生出几分安宁与静好来。
盛铭实在是被吓怕了,几乎是一分一秒也不能看不见人,偶尔离开也要宋立过来看着他,这次本来也是打算如此,被安凡拦住了。毕竟是大年三十团圆夜,叫人家来陪着自己安凡总觉得过意不去。
而且,他其实觉得盛铭对他实在是过分紧张了,但因为自己之前&ldo;罪行昭彰&rdo;,所以一直以来安凡对盛铭的这种另类掌控欲纵容得很,顺从着他有点过度的保护欲。
他喝过床头上冷得正好的水,现在没什么困意,便顺手摸过床边的字典翻看。随着月份渐大,盛铭开始考虑给孩子起名的事,只是翻来覆去定不下来,这世上美好的字词太多了,浓缩到两三个字里怎么也塞不下,怎么都嫌不够。
手边的手机震颤了一下,是盛铭的信息:&ldo;在做什么?&rdo;
安凡哑然失笑,认真地回了:&ldo;在看字典,你好好吃饭,别老是分心看手机。&rdo;
过了不到半分钟,盛铭回过来一个省略号,后面加了一个委屈巴巴的表情。安凡一看,一个人在寂静的房间里笑出了声。
他想起前段时间刚看到的一个词‐‐闷骚。盛铭简直属于那种不浪则已,一浪惊人的类型,越来越能放得开也越可爱。
安凡在输入法自带表情里找了半天,想发一个摸头的表情过去,突然大门口传来敲门声。
安凡皱了皱眉,把手机放下,侧耳听了一会儿。家里除了宋立和江塘基本上没有来过外人,他怀疑是不是有人敲错了门,只是声响连续不断,一直不停。
安凡下床去了玄关处,他留了个心眼,先透过门上的猫眼往外看去,只一眼,他彻底愣在原地。
外面的人是秦司德。
自从被秦司德卖到猫夜后,安凡再也没见过秦司德。盛铭说他帮秦司德还了赌债,安凡也只是淡淡地应了一声。他不是什么大度的人,经历了那些事对秦司德只剩下咬牙切齿的恨,并不在乎他的死活,也不知道他的死活。
只是三年的时间过去,他远离那些过往久了,恨意也趋于平缓。他想把往事抛于身后,开始新的生活,但当往事主动地出现在眼前时,他发现有些恐惧是刻在骨子里的,忘不掉。
安凡的心剧烈地跳了起来,连肚子都被牵扯得有些痛起来,他伸手扶住旁边的墙才维持住身体的平衡。
门外的秦司德似乎是感受到了什么,敲门声停下了,变成了他的说话声。
&ldo;安凡,我知道你在。叔叔以前混蛋,对不起你,叔叔知道错了,也已经改了。&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