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抚了抚她的发梢,坚定地告诉她:“兰儿,适才说那些话,让你再找个别的男人,是假话,你知我心眼比针眼还小,对你的事绝无可能松口。你只能是我的,我就算化作了鬼也不想看你跟别人。”
他现在懂宣卿的“死不瞑目”了。
“不相信么?”
“相信……”
只好相信,竺兰热泪涌出,点了下头,怕他不信,又重重地点了一下。
魏赦笑了起来,无比温柔,“那好,兰儿,”他亲了她一下,口齿带着含糊不清的味道,“唔,再为我生个孩儿……”
窗外的残光已是褪尽眼色,覆了淡淡的黑夜的影子,花窗上的树影不断地随风摇曳。
女子娇气的求饶声响了不知道多久,终于捱不过魏赦的攻势,累得闭上了眼,睡了过去。
等她搂在自己腰间,方才无论如何都不肯放的玉臂无力地松了下去,魏赦停了下来,默默凝视着她的面容半晌,退了出来,起身披衣下榻。
此时天色已完全地黑了,风摇落的叶子铺得满地俯拾皆是,无人洒扫。
抬首,西楼上月华如水,皓白如银。
正是酉时末。
庭院空落落的,并无人迹。
魏赦在风里不知立了多久,眸色凝重。等周遭彻底地安静下来,连风声也几乎不存的时候,魏赦慢慢地从怀中摸出了一封信。
宣卿放在米缸里的,用了一层一层地工具嵌套,守护得完好只略有发黄的,竟只是薄薄的一封书信。
而这封信不是写给别人的,信封上的名字是:魏赦。
落款则是宣卿。
他虽一直没有拆开,但这字迹,却无可能认错。
纵然潦草,甚至失去了以往的凌厉峥嵘之风采,但章法不乱,连他在写“魏”字总习惯少的一笔都一模一样。这天下间,岂有二人。
魏赦凝眸,信纸在手中捏出了道道折痕,他终是吐了口气,抽出了那封信。
洋洋洒洒的三页纸。
起首仍是魏赦二字——
“此信,若吾身后侥幸得以发掘,吾不作他想。能寻获此信者,唯有汝。吾乃汝,而汝,则非吾。此吾昨夜不慎梦及往生之事,醒时忧惧骇然过甚,信手所涂,不知所云。权且一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