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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9章（第1页）

顾舟走上前去，一把薅住左脚绊右脚的人。

这个破身体还喝酒?

打么?但这么大人了，好像直接开打不合适。

顾非也花了五秒钟看清了来人，继续嘟囔：&ldo;哥?哥……你来了啊，我跟你讲……&rdo;巴拉巴拉一阵意味不明的自创语，顾舟只听懂了一句，&ldo;我真贪婪啊……&rdo;

怎么不贪婪，一面希望潘烟能出现，身体能好，能看开，一面希望能和聂细卿相伴到老。

二者是完全不同尺寸的齿轮，根本卡不上，他却两边不想放，在喝了酒之后搁这做梦。

明明聂哥先前已经先做了坏人，替他做好了决定，他只需要顺着聂哥的意思说声&ldo;我也是没办法&rdo;，就能先去把潘烟请回来。

是他不同意，他像个胆小鬼一样，害怕分手。

顾舟听着这个小醉鬼的胡言乱语，观察了一下，发现这人只是心里难受，似乎身体没有不适，于是决定不打，把人扶上了车。

一路灯光明灭中，车子开到了医院。

车后座的醉鬼还在念念叨叨，顾舟回头，发现自己这个弟弟把整张脸都哭湿了。

顾舟忽然想起他自己出柜的时候‐‐太久远了，这么多年已经快要忘记是什么感觉了，却在这一刻被勾了起来。

如果说潘烟夫妇当年对他用的是暴力镇压，那么这次对顾非也用的则是纯粹的精神攻击，外表看来一片平和，揭开一看，遭受精神攻击的对象哪哪都不好。

怎么能好呢?当初他至少不堪重压撕破了脸皮，最后彻底逃离了那个家，到了顾非也这儿，根本连翻脸的机会都不给。

这意味着什么呢?

意味着顾非也无法逃离，他会被这副感情牌困死。

车子停了，顾非也就算醉了，还是知道，他该下车了。

他睁开眼睛，茫然地望着车窗外看不到边的夜色。

顾舟看着他发呆，也不催促他下车，十几秒钟后，听见他说：&ldo;哥，你知道吗，可能我就是个白眼狼，自私鬼，刚才，竟然希望那个时候，她干脆……&rdo;

&ldo;非非，能听我说一句话么?&rdo;顾舟听懂了。

顾非也反应慢半拍地点了点头。

顾舟开了一丝的车窗：&ldo;我有你这么大的时候呢，和她也很亲密，原本这没有什么问题，但是你要看清，她的性格里有侵略的一面。你和她太近了，没有距离感，淡薄了边界意识，就很容易被左右思想。&rdo;

是的，一直以来没有意识到的问题。

顾非也没有说话。

顾舟并不等他的回应，他严肃了声线，说：&ldo;也许这话有点不近人情，但是非非，你记住，不管你即将做什么决定，不管她最后是什么结果，除却个人感情，在这件事上，你不欠她的;而你和聂细卿一旦分手，在等不等你这个问题上，他也不欠你的。&rdo;

&ldo;生而为人，我们每个人都是独立的个体，明白了吗?&rdo;

顾非也久久地沉默，他看着顾舟，忽然问：&ldo;哥，能告诉我，当初你是怎么过来的么?&rdo;

顾舟递给他一瓶水：&ldo;过去太久，我不太记得了。好了，不早了，我送你回去吧。&rdo;

第83章

顾非也躺在床上，看了会儿潘烟之前发来的短信，把顾舟的话反复地嚼。

顾舟绝对不是要他别管潘烟，而是在给他的思想松绑，希望他能不带负累地做决定。

他不分手，潘烟有两个选项，自己接受治疗，或者自己等死，无论生死都需要她自己负责，拨开亲情的幌子，不存在顾非也害她这回事。

他分手，聂细卿同样有两个选项，陪他地下情、等他，或者干脆一刀两断，也不存在谁一定要等谁这个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