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像今天这样,不需要太过紧张。蒋欣然最近没有大新闻,普普通通来机场接人,就算被拍到也没什么。
她放心地坐下来,眼角的余光掠到一个穿黑色帽衫的男人,戴着鸭舌帽,中等个子,也往咖啡店走过来。阮之不以为意,正要转回目光,又觉得那个人的背影有些眼熟。
记忆深处的那个男人忽然就浮现上来,她忘了他的名字,只好不顾一切地站起来,对着前台喊:&ldo;欣然小心‐‐&rdo;
站起来的时候膝盖重重磕在了桌子上,骨头咔的一声,仿佛撞断了。
可阮之顾不了那么多了,踉跄着冲过去,想要挡在蒋欣然面前。
她们隔了四五米的距离,她看到蒋欣然疑惑地回过头,然后看到那个男人,表情瞬间变得十分惊恐。
那个男人也加快了脚步,顺手从口袋里抽出了一把小刀。
阮之一颗心在迅速地收紧,抓了咖啡桌上的烟灰缸掷过去,那人用手一挡,烟灰缸摔在地上,四分五裂。他显然被激怒了,转了方向就要先来解决阮之。
那张脸越来越熟悉。
黄晓峰!
蒋欣然那个变态的粉丝!
阮之曾经和他在家里僵持了很久,也记得自己脖子上那道血痕。而这一次,他又恶狠狠地扑过来,手里拿着刀,没有任何缓冲。
阮之和他正面相遇,头脑里一片空白,本能地往后一闪。
他没有冲过来,而是被人拉住,撞翻了一大片桌椅。
傅长川单臂扼住了黄晓峰的喉咙,轻而易举地控制住他。
黄晓峰手里的水果刀哐当一声掉在了地上,他拼命地挣扎,却敌不过身后傅长川的力量,脸都憋红了,只能徒劳地大喊:&ldo;欣然!欣然!&rdo;
傅长川将他摁到地上,沉声对一旁吓傻的蒋欣然说:&ldo;去看看保安过来没有。&rdo;
蒋欣然转身跑出去了。
阮之站在原地,怔怔看着半跪在地上、制住暴徒的男人,也注意到他手背上一道长长的擦痕,已经见血。
她还没准备好就这样和他见面,脑海里一片混沌,唯一的想法就是离开这里。她后退两步,却因为慌乱,被身后的桌椅绊了绊。
傅长川下意识地松开了黄晓峰的胳膊,想要去扶她,丝毫没有注意到黄晓峰重获自由的手摸索到了那把水果刀。
一切的一切,都像慢动作的电影。
阮之看到他握到了刀柄,表情狰狞地往后刺了过去。
她想要尖叫提醒傅长川小心,可是发生得太快,第一个音节还在喉咙里,她就看到他那件敞开的大衣里边白色的衬衣上,有淡淡的血色开始弥漫开。
他维持着半跪、却又准备去扶她的姿势,低头看了看那把插进自己身体的刀,又抬头望向阮之,低吼说:&ldo;快走!&rdo;
阮之看着他一点点苍白下去的脸,大理石上积蓄起越来越多的猩红液体。她再抬头的时候,双瞳也带了一层淡淡的血色,本能地操起咖啡店放在桌上装饰用的花瓶,对准黄晓峰的头就砸了下去。
黄晓峰挣扎了一下,头破血流地摔倒了。
机场的保安终于赶到了,合力把黄晓峰拖了出来。
只是周遭的一切喧哗都已经和阮之无关。
她的掌心被玻璃划破了,那些刺痛提醒着她,这不是一个梦。
而左肋,刚才不适的地方,又尖锐地刺痛起来。
她用力咬了咬自己的舌头,血腥味泛上来,强迫自己不要腿软跪下,到底还是走到他身边。
那把刀还在他身体里,真奇怪……依稀是和自己疼痛的地方是在一个位置。
难道这种痛,也是可以互相影响的么?
他的神智还很清醒,只是声音有些虚弱了:&ldo;不要过来。&rdo;
她一声不吭,跪下去,努力回忆起以往自学的那些止血知识,固定刀具,按压止血……可她看着他衬衣上越来越浓的血色,双手开始哆嗦起来,一时间竟无法下手。
他依旧固执地说:&ldo;不要过来。&rdo;
周围的空气都开始变得稀薄,那种撕心裂肺的疼痛感蔓延到了神经末梢,她知道他是悄悄来看一眼自己,她知道他奋不顾身地救自己,她知道他说走开是担心自己害怕……
可他为什么每次都这样,明明是他的错,明明她理所应当地生他的气,他不辩解,也不哄她,却让她心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