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他不急着放开她的手,抿唇凝神看她,看得她有些不自然起来。
&ldo;喂,你干吗?&rdo;
她抽回手臂,&ldo;我们什么时候走?&rdo;
他一低头笑了:&ldo;我以为你最多也就和他们吵几句,没想到会打起来。&rdo;
&ldo;你说让我想干吗就干吗。&rdo;她干巴巴地说,&ldo;我脾气上来就控制不住。&rdo;
&ldo;下次别逞强想要替我出头。&rdo;他看着她,可是情绪深处竟然隐隐有一种被她保护似的安全感,&ldo;没人让你去拦飞机,大不了就留在那里等等我,我们坐下一班。&rdo;
他的话意有所指,阮之怔了怔:&ldo;可是‐‐&rdo;
&ldo;好了,我们走吧。&rdo;他轻轻握住她的手,触觉温热细腻,又抬起来,薄唇贴在伤口附近,轻轻吻了下,才若无其事地放开了。
记忆中,他从没有过这样亲昵温柔的举动。羽毛般的触觉瞬间如同电流滑过,阮之看着他,脸颊通红,结结巴巴地说:&ldo;你干吗……什么意思?&rdo;
他也不回头,声音却带着欢愉:&ldo;没什么意思,只是很高兴,你在我身边。&rdo;
两人下楼的时候,客厅已经收拾干净了。
傅魏鸿和陈昕坐在沙发上,看到他们从电梯出来,傅魏鸿出声:&ldo;长川,吃过晚饭再走吧。&rdo;
傅长川笑了笑:&ldo;既然有人不欢迎阮之,我留在这里也没什么意思。&rdo;
阮之没吭声,靠在他身边,一脸委屈。
陈昕欲言又止,正巧门厅有人进来,偌大的客厅顿时便显得热闹了:&ldo;老傅,给你祝寿来了。&rdo;
来的大概是一对夫妻,傅魏鸿收敛起沉郁的表情,笑着招呼了声:&ldo;你们来了?&rdo;
趁着这片刻的混乱,阮之抬头,比着口型问:&ldo;晚宴是你爸爸的寿宴?&rdo;
他牵着她的手径直往前走,见到那对夫妻,也只点点头,打了声招呼说:&ldo;梅伯伯,伯母。&rdo;
&ldo;长川也来了?&rdo;梅源生一脸惊喜,视线随即落在阮之身上,&ldo;……这位是?&rdo;
&ldo;我太太,阮之。&rdo;他十分自然的介绍,&ldo;这位是梅伯伯和伯母。&rdo;顿了顿,又说,&ldo;是梅静的父母,你认识的。&rdo;
阮之带了得体的笑:&ldo;伯父伯母你们好,今天上午还在和梅静一起工作呢。&rdo;
梅太太望向阮之的目光便多了些审视的意味:&ldo;阮小姐,你好。&rdo;
阮之没心思搭理她这意味深长的表情,听到傅长川说:&ldo;我们还有事,先走了。&rdo;
梅源生脱口而出:&ldo;哎‐‐长川,你不参加你父亲的寿宴啦?&rdo;
他只笑了笑,不管身后诸人表情各异,就带着她走了。
司机已经等在门外了,阮之上车,坐在后排,又主动往旁边靠了靠,摆明了是想离他远点。傅长川侧目看看她,唇角还带着笑,敲敲司机椅子的后背:&ldo;走吧。&rdo;
车子缓缓驶离,他顺手拉下隔音板,放低了声音:&ldo;生气了?&rdo;
他把姿态放得很低,没话找话说:&ldo;一会儿我陪你去买东西?&rdo;
&ldo;梅静晚上也会来是吗?&rdo;阮之深吸口气,&ldo;如果我不自己提出来陪你,你就不会带我来,而她会参加你们家族的聚会。我只是外人,是不是?&rdo;
是在生气这个?
傅长川低低地笑了:&ldo;我本来就没打算参加晚宴。&rdo;他抬头凝望她,换了一种极为郑重的语气,&ldo;阮之,来之前我就告诉过你,不是你陪我来看家人。而是……&rdo;
他顿了顿,似乎在筹措词汇。
&ldo;而是,我的家人,陪着我,看些无关紧要的人。&rdo;
阮之一眨不眨地看着他,眼眶微微一红:&ldo;傅长川,你以为我还会相信你?你真当我是傻子吗?要我帮你去吵架了,要拿我当枪使了,就带我回家。我们认识这么多年,你为什么从来不和我说起你家里的事?&rdo;
她是真的觉得难过。或许在他心里,自己真的只是局外人。需要一张婚姻证明的时候,可以找她;不需要她的时候,亦可以一脚踢开。他知道她每一寸的弱点,可她对他的了解,却近乎空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