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之却恍若不觉,站起来说:&ldo;对了,我前几天托人买了些膏药,据说治骨刺很有用,你拿给黄叔。&rdo;她拿了一个袋子出来递给他,犹豫了一会儿,又说,&ldo;别说是我买的。&rdo;
哪怕是当初和她最亲近的黄叔,如今她也是能避则避。
傅长川讽刺地笑了笑,拿了那包药膏,转身离开了。
公寓一下子变得静悄悄的。
阮之一个人坐了一会儿,给自己挖了一大块抹茶蛋糕,表面那一层已经开始融化了,吃起来奶油味略重。她小口小口地吃着,直到全部吃完。
电话铃声响了,她咬着勺子接起来,含糊不清地说:&ldo;连欢啊?&rdo;
&ldo;阮小姐,麻烦你帮我告诉傅先生,他要的资料已经整理好了,刚发到邮箱。&rdo;
她咬着勺子,没吭声。
连欢还以为她不高兴,连忙说:&ldo;不好意思,不是故意想要打扰你们的,实在是他不接电话。生日快乐啊!今天傅先生特意飞回来的呢。&rdo;
阮之沉默了一会儿:&ldo;他不在我这里。已经走了。&rdo;
&ldo;哦……&rdo;连欢有些尴尬,&ldo;那打搅了。&rdo;
&ldo;谢谢你的蛋糕。&rdo;她低声说,&ldo;谢谢你一直记得。&rdo;
她挂了电话,去开了瓶红酒,随手找了个马克杯,就给自己倒了整整一杯。
酒是之前傅长川住这里的时候存下的,她隐约还记得那时他还颇为得意地跟她炫耀过年份和产地,可她按照惯例也只问了一句&ldo;多少钱&rdo;,然后只记住了那个令人咋舌的数字,也被他嘲笑说&ldo;牛嚼牡丹&rdo;,一股子暴发户的气质。
她仰头就喝了一大口,也没尝出什么特别,只是在些微酒精的作用下,感官似乎更加敏锐了。她很清晰地闻到了饭菜混杂在一起的香味,在这个空旷而清冷的室内弥散开,有一种特别的烟火味。
她端着杯子,重新坐到餐桌边,一口一口,十分认真地开始吃剩下的饭菜。
傅长川做的菜是真的好吃,即便是凉了,还是她熟悉的那种家常菜的香味。从小到大,他身边不缺佣人照顾,只有念大学的时候,他坚持独住,课余也花费了不少心思下厨,做得一手好菜。一毕业之后,回到国内,自然也就用不上了。而阮之是为数不多的、能让他亲自下厨的人。
就着小炒牛肉和清炒豆芽菜,她竟然喝了大半瓶红酒。酒精的作用下,情绪竟然也变得莫名地愉快起来。她随手把碗筷一丢,脚步有些虚浮地离开了餐厅。
反正这样的一片狼藉会有钟点工来收拾,她从来不放在心上。
看,这就是嫁给了傅长川之后的好处。
物质上的宽裕和随之带来的安全感,是她很长一段时间想都不敢想的。
无论如何,傅长川都是她的贵人。
可她对这个贵人,却说不清到底是爱是恨。
阮之推门进了卧室,倒在床上,挣扎着摸出手机,眯了眯眼睛,打了三个字,对不起。酒精的后劲涌上来,她胡乱摁了个发送,几乎立刻就睡着了。
第二天是被电话声吵醒的,阮之摸索着从枕头里找出手机:&ldo;喂&rdo;了一声。
&ldo;之姐,我知道你一定在睡觉,你先别挂‐‐听我说完‐‐现在是下午两点了,五点要和ry的王总签约,加上化妆准备的时间,你必须起来了。&rdo;
各种信息在脑海里过了一遍,阮之慢慢坐起来,&ldo;哦&rdo;了一声。
&ldo;我已经在路上了,半个小时之后就能来接你。&rdo;优优又强调了一遍,&ldo;你必须得起来了。&rdo;
半个小时后,优优到了阮之家里,她刚洗完澡,正在吹头发。
助理的神色有些小心翼翼:&ldo;之姐,我去给你煮咖啡吧?&rdo;
她&ldo;哦&rdo;了一声,听到优优说:&ldo;之姐,你昨天……好像那个,发错短信了吧?&rdo;
阮之怔了怔,关了吹风机,胡乱拨弄了下头发,镜子里的自己表情略略有些僵硬。
&ldo;你半夜给我发了条对不起。&rdo;优优小声说,&ldo;是不是发给傅先生的呀?&rdo;
她看着镜子里的自己,声音提高了八度,打死不承认自己发过这条:&ldo;我给你发了这个?&rdo;
优优简直太了解她了,这么嘴硬,昨天八成又是和傅长川吵架了。不过吵到最后她能想起发个对不起,傅长川就指不定被气成什么样了。
阮之若无其事地岔开了话题:&ldo;对了,上次让你帮我送去干洗的那件风衣呢?&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