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do;没什么。&rdo;傅长川放开她,转身走了,&ldo;我只是在看你的颈纹。年纪不小了,该保养了。&rdo;
阮之气得一时间想不出话来回击,眼睁睁看着他走了又回来,手里拿着一个小瓶子,用一种哄孩子的语气说:&ldo;别瞪了,擦药总行了吧?&rdo;
她在沙发上坐下来,拼命仰起了头。
可傅长川太高,这个角度依旧看不清,只好说:&ldo;你躺下来。&rdo;
躺下来就好多了,他的指尖微凉,擦在伤口上有点痒,有一点痛,在可以忍受的范围之内。
阮之这一天心神俱疲,微微闭着眼睛,竟有点想睡过去。
她脖子上的伤口不严重,傅长川涂完想叫她起来,才发现她呼吸声细细的,竟然睡着了。
到底是在家里,身边又有自己陪她,她大概已经缓过来了,脸色不那么难看,反倒红扑扑的,露出一股生机来。他想起刚才她被劫持的时候,一直很镇定的和那个人说话、试图脱身,不会尖叫,也不会退缩,真不像一个女孩子。
因为一直以来,她就是这样无所畏惧的在这个世界独行。
好似不需帮手,什么都不需要。
可他也读懂了她看到自己出现时,那点尘埃落定的安心。
或许,她还是在暗暗地依赖自己,只是不肯承认罢了。
他忍不住俯下身,把她浓密的长发抚到了耳后,然后对着微微张开的唇就吻了上去。
他不打算吵醒她,所以吻得很轻,可还是控制不住,探进了她的唇齿间。
她没有排斥,只是呼吸有些不畅,所以忍不住往旁边躲了躲。
他的唇顺势移到了她唇角,一动不动,也很喜欢她微带湿润的呼吸声,轻轻落在自己的脸上,温暖安定。
又不忍心把她吵醒,过了一小会儿,他若无其事地站起来,去了厨房。
阮之才刚睡着,又被惊动了,一下子就醒过来,摸了摸嘴唇,冲着他的背影喊:&ldo;你是不是亲我了?&rdo;
他站定,摇头:&ldo;难道你梦到我亲你了?&rdo;
……阮之连忙否认,她也只是疑惑而已,可是那种感觉这么真实,难道今晚自己这么脆弱……这么想念他?
她坐在沙发上发了会儿呆,顺手把刚才的那罐药膏抓过来,放在手上仔细看了看‐‐
&ldo;傅长川!你给我擦的是薄荷膏!&rdo;
厨房里的他探出一个头:&ldo;怎么?过敏了?不舒服?&rdo;
……倒是没有。
可他也不能就这么光明正大地敷衍她。
阮之今天是真的不顺,早上被赶出去,傍晚谈项目被摆了一道,晚上有被人拿着刀指着,末了脚上还被砍了一刀。她一肚子火,只好冲着傅长川发:&ldo;刚才我差点死掉你很开心吧?&rdo;
他抿了抿唇:&ldo;如果你不要一直打搅我,至少我能保证你不被饿死。&rdo;
他下厨的速度很快,生菜过水捞起来,蟹柳加上芝士包,汤面起锅,一层层叠加上去,淋上香油和葱花,赏心悦目。
阮之顿时就忘了再吵架,埋头咬了口荷包蛋,大约是七分熟,蛋汁就流出来,暖暖稠稠的味道。她三口两口就吃完了蛋,又吃几口面,然后抬头看看傅长川。
他的碗里也有荷包蛋,还没动过。
她眼巴巴地瞅一眼,又低头吃面条。
傅长川也没说话,就把自己的荷包蛋夹在她碗里。
她惊了一下,假客气:&ldo;你自己不吃吗?&rdo;
他没搭理她,自顾自吃完了就把碗筷送回了厨房,然后去书房了。
阮之也丝毫没有做客的自觉,碗筷还放在桌上,就晃晃悠悠回卧室了。可惜脖子和脚都有伤口,她不知道该怎么洗澡,只好随便拿毛巾擦了擦身子就躺上了床。
一开始是真的困了,马上就睡了过去。可没睡多久就开始做噩梦,梦到那把刀横过来一划,嗤的一声皮肉划破的声响,鲜血溅到眼睛里,望出去都是红的。
阮之吓得坐起来,一摸背后,一身的冷汗,再也不敢睡了。
摸索着开灯,看看时间,已经是半夜一点了,她掀开被子,屋子里倒是很暖和。地暖温度调得高,她也只穿一层薄薄的单衣,却并不觉得冷。可是脚上的伤口,这会儿还有些隐隐作痛。阮之手贱,想看看伤口怎么样了,顺手就把纱布扯下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