史记眼看前面就到了,扯扯林以南的袖子轻声问道,&ldo;我总觉得有点奇怪,就像那次在山里一样,总感觉有人在暗中监视我们,等着我们找出什么东西再一举跳出来抓人!&rdo;
林以南没有低头,他略带思索地观察着眼前的这片断壁残垣,不一会儿就拉着史记朝着西北角艰难前行。东西在西北角的卧室,只不过具体位置倒是依然不知。找起来,也许要费一番力气。
他用力推开一根烧焦的木头,也不知是柱子还是梁木,&ldo;我们速度快点,找到了也别出声。&rdo;他笃定这个村子里的人没有那么好的眼力劲,也不会有高级红外望远镜,这里依旧是老的做派。
从门口的旧式红色纸灯笼就能看出一二。
他突然顿了一下,刚才路过那么多人家,怎么一盏灯笼都没亮?
史记正低头跟着他往前走,没注意到前面的人突然停了下来,额头噗哧撞上了人家的后背。还好穿得多,没什么感觉,她抬头问,&ldo;怎么了?&rdo;
&ldo;书记夫人走前有没有说什么?&rdo;
&ldo;没啊,&rdo;史记推推他让他快走,&ldo;我一直跟你在一起,哪里有机会同她说什么。&rdo;
大概是老周生前已经将屋里的东西都预先处理了,要不就是出事之后剩下的东西都给人拿走了,两人地毯式地搜索了半天,竟是连一点摆设都没发现,脚下和四周的全部都是房子倒塌后的痕迹,砖瓦梁柱,还有一点泥巴灰。
&ldo;等等,&rdo;史记停了一下,&ldo;我记得房子西北角不是卧室啊!&rdo;她突然想起了什么,&ldo;以前老周邀请我们几个支教老师来过这儿,还带我们四处参观了一下。西北角不是卧室,是个杂物间。&rdo;
今夜的星星似乎特别明亮,像是冥冥之中的神眼注视着世间万物。史记就着微弱的月光逡巡着这片瓦砾四散的地方,&ldo;卧室是在东北角的,我记得!&rdo;
年纪大的人一般不会轻易变动自己的卧室,除非万不得已。两人时间紧迫,倒是不知该选择哪个位置开始清理障碍。史记丢开一块瓦砾,直起了腰,&ldo;可是我觉得李哥不会骗我们。&rdo;
瓦块撞到了地面,发出了哐当的声响,吓了她一跳。
林以南捏捏她的手心,&ldo;不着急,别乱!&rdo;
史记蓦地有些沮丧也不解,&ldo;以前老周对我很好,那么慈祥又那么善良,为什么当年不告诉我呢?一定要等到人不在了,才通过别人的口来传递消息,这不是多此一举吗?&rdo;
&ldo;或许,他也有必须遵守的约定。&rdo;林以南将她拥过来,&ldo;就像奶奶一样,一切都要等你过完二十七岁的生日才能慢慢铺成开来。&rdo;
史记点点头,又用脑袋轻砸他胸口,&ldo;二十七岁,二十七岁。二十七岁活受罪。&rdo;
林以南忍不住无声地笑,&ldo;好了,我们稍微加快点动作。&rdo;他像是怕人听见,低下头更加凑近她的脸庞,唇瓣紧贴着耳垂,唇齿之间泄露的气息痒痒地滑进史记的耳朵里,&ldo;也许,李哥听岔了。东西在西北角,但是,老周说的或许不是卧室。而是,蛙石。&rdo;
史记顺着他的目光望向宅子西北角,黑乎乎的什么都看不见。林以南揉揉她的胳膊,让她稍稍往旁边移。&ldo;跟我来。&rdo;
依旧是不太好走,林以南想了想又停住,推着史记原路返回。&ldo;从外面走。&rdo;
房子已经全部塌了,西北角只剩下一点点残基,林以南托着史记翻了过去,自己也一撑胳膊跳了过来。这角落也不知是怎么回事,烧剩的木头砖瓦特别多。两人一声不吭将堆着的垃圾一一分拣开来,不一会儿就满身是汗。
随着覆盖着的东西被一样样撤掉,西北角露出了它本来的面目。史记睁大了双眼,不敢相信地看看那个角落又看看林以南,&ldo;你怎么会知道?&rdo;
林以南手指摆在唇间,&ldo;嘘!&rdo;他突然直起身,转头扫视一圈,对史记说,&ldo;走!&rdo;说罢将她推到地基边帮着翻了出去。然后,自己手脚利落地搬起角落里的石头,跟着跃了出去。
先前还悄无人声的村子,此时竟是灯火通明,喊声四起。史记看着冲向他们的人群一时呆住了,直到林以南拽起她的胳膊往后跑她才傻愣愣地动起来。
来人气势汹汹,手中举着强光手电不说,竟然还有几枚火把,更加诡异的是,带头的那人手中拿着一柄长刀,以惊人的速度接近两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