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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3章（第2页）

‐‐此间世界，也是如此。

第101章旧时景

易尘再次睁开双眼之时，记忆回笼，漫长而又繁复的情绪与记忆如同倒灌的海水，一瞬间满满当当地挤满了心口。

那些记忆让人痛楚，却也让人温暖，在深刻地明了了何为&ldo;活着&rdo;的同时，又无端端地萌生了恍如隔世之感。

啊……不过，的确是走过了很多很多世了。

易尘还没回过神来，就被人抱了满怀，冰雪般清冽的气息充盈着鼻腔，明明是相当冰冷的气息，肢体接触的地方却很温暖。

&ldo;少……欸？思源？&rdo;易尘有些迷糊地抬起头来，就对上了少年冷肃的俊脸以及那双淡漠的眼眸。

烟云水汽，如隔重山，仿佛所有的爱都沉淀到了湖底，又好似过往的所有都已然化作了烟云。

易尘沉默了一瞬，她不自觉地攥紧了少年的衣襟，感觉到他双臂逐渐收紧的力度，不由得心疼地抬起手，轻轻地抚摸他的脸颊。

&ldo;对不住……&rdo;易尘已经不记得自己重复了多少次死亡的经历，但是她知道自己每一次死去都会被少年所铭记，&ldo;对不起，让你一个人承担这些，我却……&rdo;

箱庭中的她会忘掉那些过去，但唯有少年不会，他背负着所有，包括他们的相爱与分离。

鼓噪的风吹拂着广袖与衣袂，易尘一瞬不瞬地凝视着少年那双仿佛无情无欲的眼眸，充盈心口的却并非悲哀，而是心痛。

&ldo;对不起。&rdo;她伸出手，拥抱着少年，脱口而出的话语有着几近无法抑制的哽咽，&ldo;无法体会到你的痛苦，还说着什么事不关己的风凉话……明明失去本身就是痛苦的一种，却还强求你看开什么的……&rdo;

&ldo;真的……对不起。&rdo;

从很久很久以前开始，易尘就很讨厌&ldo;你有什么资格难过，这世界上明明有那么多比你更悲惨的人&rdo;这样的一句话。

或许这句话的本身是为了劝解颓丧的人能够振作起来，但易尘始终觉得，说出这句话的人本身的立场就是身在局外。

&ldo;失去&rdo;这种事情的本身就代表着痛苦，对于原本手里拥有的事物较少的人会比拥有更多的人容易感到幸福，是因为他们哪怕仅仅只是得到了一块面包，那也是&ldo;得到&rdo;；而对于那些拥有更多的人来说，哪怕失去的事物不足以让他们一无所有，但那也代表着&ldo;失去&rdo;。

或许会有人嘲笑&ldo;那是因为他们拥有得太多&rdo;，但易尘始终觉得，让永不知足的人心因为他人的得失而妥协，是很不公平的。

同样的，让承担了一切的少言来接受她所理解的&ldo;放下&rdo;，也是不公平的。

所以，才会说‐‐对不起啊。

易尘浑浑噩噩的，也不记得自己到底说了什么，而那个拥抱着她也被她紧紧搂住的少年始终冷着一张俊脸，仿佛寺庙中无喜无悲的神像。

过了许久，似乎神智终于挣破了囚笼，灵魂也从千里冻土之中破冰而出。少年眼睫轻颤，却依旧带着了无人气的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