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潇原本稳坐太师椅中,突然感到前后劲力夹击,挥向那少年的右手猛的回护,将长剑铮然弹开。而身后的劲力已到,他被迫一旋,人已颀然站起,落在一边。那张太师椅啪的一声,炸的粉碎,木屑溅了一地。
楼何似凝神而望,隐隐却见萧潇起身时,袖口有毛茸茸物一闪。目光抬起,却恰好撞上那人望过来。只见他抬起右手,轻轻一抚唇,那眼神中颇有深意。
那少年摔在地上,挣扎不开来。萧潇缓步走过去,袖只一拂,收了那几条细丝,淡笑道:&ldo;萧某一时着急,出手不知轻重,还望公子恕罪。&rdo;
少年满脸通红,却又说不出半句反驳的话,转身跳下台就没了踪影。
侍卫重新派上,比斗又重新举行。楼何似摇头,道:&ldo;如此紧要关头,何必至此凑热闹,此人即使与我们无关,也绝对非那云淡风清。&rdo;
第107章咒法
楼倾城颔首,突然蹙眉道:&ldo;哥哥,难道我们便放过期子跃?&rdo;
楼何似冷冷道:&ldo;有可能么?&rdo;
楼倾城唇边勾起笑意,道:&ldo;我倒是说呢……那天救他之人也不能不管,哥哥可是有好主意?&rdo;
楼何似突然古怪一笑,道:&ldo;有倒是有了……&rdo;
台上比斗一直继续,又过了半个时辰,萧潇便推说有事,先下去了。又过了半个时辰,期子跃也借故离开,只留台上人自行比斗。
高手的选拔说少也有半个一个月的,他们又怎么可能在上面从早坐到晚,不过开始之时虚应故事而已。
见目标起身从台后下去,楼倾城吃吃笑了一声,蓦的一飘,已经潜了过去。
期子跃下得台来,四名侍卫随之跟在身后。几人在大街上拐了个弯,向堡门走去。来到拐角处,却见眼前一闪,白衣美人跌了过来。
那四个侍卫都不是吃素的,登时上前,将他拦在外面。绝色美人跌坐在地上,衣衫上沾染着尘土,嘤嘤的哭泣起来,一面哭一面道:&ldo;大人救我……&rdo;
楼倾城本是绝色,又兼姿态柔弱,哭声甚悲戚,很快引起了期子跃的护花反应。只听他道:&ldo;你们让开!&rdo;
那四名侍卫顿时退开,期子跃伏下身将他扶起来,一边道:&ldo;这位公子,有何事可讲,我自会主持公道。&rdo;
楼倾城怯怯垂目,泣道:&ldo;我家道中落,又兼战乱,一家人无法,背井离乡,近日流落到此城,实在无法维生,便要将我卖到小倌楼中,我不堪忍受,便逃了出来……&rdo;
期子跃心中大动,一面搂了他的腰,一面皱眉道:&ldo;岂有此理,公子大可放心,我定会为你主持公道,不知公子最近是否有地方可去?&rdo;
楼倾城微微摇头,道:&ldo;无,因故才如此悲戚……&rdo;
期子跃道:&ldo;既是如此,若公子信的过在下,便屈驾到在下府中略住几天,等到事情过后,再安排后继事宜。&rdo;
楼倾城一惊,连忙轻轻一挣,道:&ldo;怎敢劳烦大人!&rdo;
期子跃连忙道:&ldo;哪有劳烦一说,不过住几天而已,公子多虑了。&rdo;
楼倾城又想了一想,轻巧挣扎出来,站在他面前,垂首道:&ldo;既是如此…我,我先去与家人说一声……也免得流离失所……&rdo;说到这里,又掉下泪来,拂袖急急从拐角去了,留期子跃一人在后面呼叫。
晃过街角,黑衣少年正在等待。楼倾城猛的扑过去,一把抱住,咯咯笑道:&ldo;哥哥,我看那期子跃傻的可以,随便说两句话,就不知东南西北了。还是他蠢的以为,别人只要不靠近就杀不了他?&rdo;
楼何似看着楼倾城张开纤手中的那几根毛发,暂时没时间高兴,而是基本石化。
方才的美人计,自己上场倒无所谓……岂料倾城……
黑线黑线黑线黑线黑线……两个字排着队从头上走过……
这是谁教出来的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楼倾城凑近了,奇道:&ldo;哥哥,你不舒服?&rdo;
楼何似抽了抽嘴角,道:&ldo;不,只是有点无力……&rdo;
夜幕缓缓降临,小倌馆里也热闹起来,淡红色的纱幕,氤氲的香气,揽客与调笑的声音,无一不暧昧撩拨。
只是楼何似与楼倾城的房中,却一派阴森之意。
圆桌上摆着一个小瓷碟,碟中放着那几根毛发。碟后左右分别两个烛台,燃着白色的蜡烛,火光幽然。
楼何似手一扬,六颗血淋淋的心脏落到瓷碟周遍,围成一圈,道:&ldo;祭品可够了?&rdo;
楼倾城点头,又微微蹙眉道:&ldo;当年写眉护法使用血咒成功,是因为获得了狼王的血液,并且有鸦族神殿长久的阴气作底,否则就不止是让自己受伤了。如今只有毛发,又无神殿阴气,倒是要小心才好。&rdo;
楼何似颔首,道:&ldo;你自斟酌,我在旁护法。&rdo;
楼倾城走到桌前站定,右手中蓦然出现六张暗黑符咒,上绘诡异符号。粉唇微张,吐出一个个沙哑未知的字眼。最后一个音符消失后,纤手一甩,六张符咒齐飞,贴到了六枚心脏上,突然轰的一声,六处黑色火焰腾起,将那两支蜡烛轰的一齐熄灭,屋内愈加幽暗。
滴滴答答之声响起,楼倾城捧在胸前的双手突然自动冒出一个个伤口来,殷红的鲜血不停向下掉落,砸在地板上。他轻合双目,又继续默念。那些滴落到地上的鲜血却如同有生命一般,不停的往前蔓延,如同两条蛇一般爬上桌子。血流愈来愈速,将那六撮火焰连在一起,彻底把碟子围在中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