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可不想做有史以来第一个因为桌子高而饿死的人……
小手伸出,用力把凳子拖过来一点,休息一下,再拖过来一点。等到了边沿,踮起小脚尖,爬上去。站稳了,趴到桌子上,踩着鸦喙,又爬到了桌子上。
然后在桌面上舒服的打个滚,趴到篮子边,揭开青花瓷盖盏,里面果然是香香的奶,旁边还放着一小碗稀粥,熬的雪白均匀。
捧起来,开始小口小口填肚子。
吃完饭,爬下桌子,又在楼里逛了逛,把二楼又看了看,再把一楼也看了看。客厅等等常用的房间都在下面,打扫的很干净,也是,写眉住的么。
只是行动之间,总能感觉到一股阴气。
先前人多,一会儿和写眉说话,一会儿听他们商讨,活气很旺,并无什么不对。现在人一散,心一静,立刻感到了隐隐的空森之意。他刚刚化形,什么法术也不会,但不代表毫无所觉。前世的老本行,使的精神力分外敏感。
既然会把他一个放在这里,想也不会有危险。鸦族原本都是妖,暗地里有什么也很正常。看看窗外,已是夕阳,橘红的光照进来,映出长长的影子。
他转头踩着咯吱咯吱的竹楼梯,回卧房去,准备睡觉。
桌子上有铁烛台,插着红蜡烛,抽屉里也有打火石。出卧室左转是书房,里面足有三个大书柜,琳琅满目的都是书。
他回忆着巡视过小楼后得到的情报,吐了口气,然后躺进被子里。虽然才刚刚天黑,但真的很困。
估计是刚刚化形,又折腾一天,太累。
衣裳叠好了搁在枕边,自己翻个身,舒服的在软绣兰花枕和兰花被中偎成一团,香香的睡了。
两个时辰过去,天已经结结实实的黑了。
外面寂静一片,听不见什么鸟叫虫鸣声,只有风偶尔刮过树叶,岚岚了一下。
他轻轻的张开眼睛。
阴气……重起来了。
叹了声,翻个身继续睡。对普通人就是冷了点,没什么,对他这种敏感的人来说,睡在一堆阴气里真的很痛苦!
不知道写眉什么时候才能回来……回来回来……
窗外突然格拉一响,像是什么踩错了地方,随即恢复沉寂。
过了大约一盏茶时分,窗棂微微的动了一毫米,没错只有一毫米。
但没有露出一丝fèng隙。
完全没理,困意又上来了,便又睡着了。他没忘记这里是二楼,窗外的声音委实不合情理,但也没忘了末叶的嘱咐,再说,大晚上的,又没有什么事,不睡觉干什么?只要不跑到他床头来,一切皆可无视。
天光大亮。
迷迷糊糊张开眼睛,小手揉了揉,然后翻个身。写眉的被子真的好舒服,而且还香香的,不是那些制作的熏香,而是好闻的体香。
呼呼……继续睡……
哗,被子被掀开。
身上一蓦的凉,他差点打了个寒颤,然后耳边响起了大叫。
&ldo;起床!这么懒的个性,怎么学好功夫!都是他惯出来的!&rdo;
……他有起床气的,尤其是这种突然被浇一头冷水的起床气。
小身子卷起,白嫩小手放到眼睛边,然后开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