楼梯间里昏暗,在雨天里泛着潮湿的味道,白瓷砖的走廊上是带着泥泞的雨水,分布成脚印的模样。
江鹤按开手机。
惨白的光照亮了江鹤黑暗的脸,他的下颌线都僵硬了,脸部青色的血管若隐若现,薄唇上少了几分血色。
&ldo;我们已经进屋了。&rdo;
手机上,陌生的号码发过来这么一段简单的文字。
呼。
江鹤深呼吸,他努力让自己的表情不那么僵硬。
他的手握在门把手上,手腕却突然像是失去了力量,想要去扭开门,却又按下了暂停键。
打开的,不仅仅是一扇门,更是如浩瀚烟海般沉重的往事。
&ldo;怎么不进来?&rdo;
就在一刹那,门被从里面推开了。
未有见到人,却先是听见了一个温柔的女声,那种温润就像是经过千百遍打磨过的上好汉白玉,玉珠落在青花瓷盘上,那样的优雅温润。
门被完全推开。
一个身材曼妙的女人穿着烟紫色的套装裙,黑茶色的头发浓密,卷成精致的弧度搭在肩膀上,那保养得毫无颈纹的脖子上是一条钻石项链。
眉眼间,尽是风雅,仿佛是上个世纪走出来的大家小姐。
江鹤的心底,被扯住了。
他想起,葬礼那天,这个优雅的女人披头散发,双眼血红,被好几个架着,泪流满面地冲着一块碑大吼。
&ldo;你长高了。&rdo;江母说道,她微微一笑,眼角的鱼尾纹露出浅浅的痕迹。
拉回现实,一切都是风平浪静,很虚幻。
江鹤的嘴唇颤了颤,滚烫的字从喉咙里挤出来:&ldo;是么……&rdo;
&ldo;比以前看着,长大了。&rdo;江母的声音很温柔,她伸出手,试图去牵江鹤的手。
江鹤躲开了。
他把两只手揣进口袋里,眼神朝着朝着别的地方看,绕过挡在门口的江母,他的语气没有太多的感情波动,问道:&ldo;为什么突然来了?&rdo;
&ldo;来看你。&rdo;江母说道。
&ldo;有项目。&rdo;江父却道出了事情,他还跟以前一样,无时无刻不是穿着正装,一脸拒人于千里之外的严肃模样,典型的成功人士做派。江父坐在沙发上,看着这房子的四周,又说道:&ldo;一个人住还行。&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