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啊,你对你自己负责,你是不是也该对爸妈负责。你以为你做什么事情,就真的是你自己的事情吗?想没想过,万一你出事了,父母要怎么办?”蔚蓝:“他们不是还有你。”蔚然被这句话刺的一顿。蔚家的两个孩子,蔚蓝看着不叛逆,但是她不管是从上学还是到工作,甚至连婚姻,都从未接受过父母的安排。当初蔚建勋希望她学管理,以后能跟蔚然一样进公司。可是她愣是学了心理,大学的时候,拿奖学金、打工。反正就算他们不让做,她自己也能默默地一个人做完。后来连蔚建勋都看出来,自己这个小女儿,心底意志极坚强,别人轻易改变不了她的决定。直到电话被另外一个人拿了过去,那边传来一个清润的声音,一开口就似乎带着几分笑意,“蔚蓝。”蔚蓝一愣,没想到他也在。对面见她不说话,半晌又笑道:“不会连你姐夫都听不出来了吧。”傅之衡打趣。蔚蓝没客气,淡淡道:“连长相都忘得差不多了。”傅之衡哈哈笑了起来,谁知他笑完,直接就说:“你现在在医院吧。”蔚蓝:“……”他声音有点儿低,像是刻意压低的,挺轻松的说:“不想让你姐知道的话,我派人去接你,要不然待会你姐知道了,就是她亲自过去接你。”蔚蓝没忍不住,“威胁我?”“我只是不想我媳妇太操心。”傅之衡理所当然地说。听到这句话,蔚蓝气笑,嘲讽道:“我还不知道你居然会关心我姐姐。”“蔚蓝。”傅之衡突然正色,喊了一句,“我和你姐姐之间的事情,几句话说不清楚,不过她是我媳妇,她操心的事情,我就得操心。”“所以,你,我管定了。”傅之衡特别认真地说。蔚蓝冷哼了一声,冷漠地吐出三个字:“神经病。”然后,直接挂断。其实,蔚蓝认识他也挺久,两家算是世交。都说他是傅家的小少爷,打小因为跟在老爷子身边长大,最得宠爱。为人不算坏,就是不够专一。蔚蓝印象最深的,就是傅之衡好像曾经为了一个什么女人,跟家里闹翻了。可是后来,她没想到,他会和蔚然结婚。在他们订婚的时候,蔚蓝就曾直言不讳地提醒过蔚然,他过往的那段情史。其实男人有过情史不算可怕,但是如果那段感情能让他对抗整个家族,那么在结婚之前,就要考虑清楚,你能不能战胜他心底的那个人。哪想到,蔚然淡淡一笑。她坐在沙发上,手上正翻着一本书,当蔚蓝说完后,她慢慢地合上这本书,淡然道:“我为什么要战胜那个人?我只需要他是我的丈夫就好。”等傅之衡把电话还给蔚然,她低头见电话挂断,不由抱怨道:“我还没和蔚蓝说完呢。”刚才他直接从她手里把电话拿过去,蔚然也跟说什么。谁知傅之衡居然伸手摸了下她的脸颊,仔细看了一眼。“抬头。”蔚然抬头望着他,就见他理所当然地说:“你老公就在你面前。”说起来,也挺逗的。两人真有好久没见面了,都太忙了,不是蔚然在飞,就是傅之衡到处跑。有时候他回北京,一回家,发现家里压根没人住。有时候她回来,也瞧不见。昨晚两人是在同一个会所遇见的,蔚然是谈生意,傅之衡是被朋友强拉过去的。蔚然是后去的,也不知道哪个出了馊主意,居然给她叫了少爷。傅少爷就在旁边,干脆主动献身。昨晚两人都在自家住下的,一夜混乱之后,蔚然刚处理完公司的事情,又要操心亲妹妹。难得下厨熬了个粥的傅少爷,一碗白粥摆在桌子上,从热气腾腾一直到冷得差不多,都不见媳妇来临幸。所以干脆,他直接抢了电话。此时他眨眨眼睛,瞧着蔚然,情意绵绵:“我要你眼里只有我。”蔚然:“……”半晌,她吐出三个字:“神经病。”说完,她转身进了厨房,把冷了的粥又拿去热。傅之衡想到之前蔚蓝对他说的话,嗯,最起码他这人做人挺一致的。这不,她们姐妹两个都对他是一个评价。秦陆焯因为身体素质过硬,所以在受了这样的大伤之后,在重症监护室住了三天之后,就转回了普通病房。蔚蓝过去陪着他,很多时候两人也不说话。他睡在雪白的病床上,窗子打开,阳光洒满整个房间,偶尔还有微风拂过。一切都显得格外安静。特别是这种安静,是在那场激烈的逃生之后。此时再回想起当日的情形,明明才时隔几天而已,有些事情却已经模糊。唯一能印象深刻的就是,在望远镜内,他将战友扑倒在身下的绝决和血性。因为还要修养,秦陆焯这会儿正趴在床上闭着眼睛。当时爆炸是在他后面,他整个人趴在地上,后背是血肉模糊,所以这几天根本没办法躺着睡觉,只能趴着。略长的黑发,柔软地搭在雪白枕头上。他闭着眼睛,那双炯炯漆黑的眸子被眼睑遮挡住,连带着他那张深刻立体的脸颊都少了几分距离感。蔚蓝正在用刀子削苹果。苹果表面被削得跟月球表面似得,果皮别说成一条线,都是一块一块的,黏在垃圾桶的周围,有几块果皮还掉在了外面。她低头跟苹果做了半天斗争,终于把所有的皮都削掉了。呼,蔚蓝轻吐了一口气,突然,旁边响起一声笑。她望过去,就见刚才还闭目休息的男人,睁着眼睛,看着她手中的苹果,一脸揶揄。秦陆焯:“给我削的?”大概是因为他刚才那一声笑,有点儿惹恼她,蔚蓝摇头:“不是。”秦陆焯轻轻动了下,抬起自己的手臂,让脸颊枕在了手臂上,说不出的慵懒,他脸上带着轻笑,望向她:“生气了?”蔚蓝收敛表情。“没有。”口是心非,这模样叫秦陆焯又笑了起来。终于,他往旁边微微挪动了下自己,谁知一动,倒抽了一口气,他咬着牙,但是蔚蓝还是立即站了起来,有些着急地说:“医生说了你还不能动,逞什么能。”他顺势将蔚蓝手里的苹果拿了过来,对着直接咬了一口。秦陆焯低声笑了笑,“这苹果真甜。”蔚蓝看着他,又生气却又想笑,最后,到底还是没忍住,眉梢上先染上了笑意。“幼稚。”她低声哼了下。谁知男人可没管她说的好,又低头不客气地咬了一口,吃得津津有味。直到病房门被推开,房内的两人才转头看过去。等瞧见门口的人,尤其是蔚蓝脸上,简直掩饰不住地吃惊。在放门口站着的人开口之前,蔚蓝惊讶地喊了一声:“姐?”蔚然穿着一身宽松的白衬衫,黑色阔脚长裤,她个子和蔚蓝差不多高,就是样貌相较于蔚蓝的柔软清丽,更加英气些,一看就是那种精致的成熟女人。蔚然并非一个人,她身边还站着一个高大英俊的男人。傅之衡陪着她一起过来了。蔚蓝站起来,上前,这会儿她脸上的惊讶还未退散,毕竟她没想到蔚然这么神通广大,居然能找到医院来。“你怎么来了?”她问。蔚然脸上已经隐隐薄怒,问她:“你到底有多少事情瞒着我们?家里遭贼了这么严重的事情,你居然提也不提。还有这次,你到这里来做什么?我已经不管了,可是你居然把自己弄到医院,这也还要继续瞒着吗?”“我没受伤,不严重。”蔚然直接抬起下巴,指着病床上的秦陆焯,“他呢?”她的口吻不算轻慢,但也绝对好不到哪儿去。正是她这样的口吻,一下激怒了蔚蓝,她情绪一向都很淡,似乎没什么能影响到她,发火的次数更是少之又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