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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8章（第1页）

&ldo;姑娘琴声着实动人。&rdo;他走上前去，诚恳地赞道。

柳曼罗羞涩一笑：&ldo;多谢公子夸奖。公子可记得，这是什么曲子？&rdo;

齐云泽愣了一会儿，他似乎有印象在哪里听过，却说不出来。

&ldo;也对‐‐&rdo;柳曼罗无奈地笑笑，道，&ldo;难怪公子听不出来。你我重逢那日，公子在意的，只怕不是我的琴声吧。&rdo;

齐云泽反应了过来。那日他只顾观察眼前女子的行为，当然对乐曲并不上心。可是为何她今日特意又奏了一遍呢？

&ldo;齐公子可知道，此曲是何意？&rdo;她问道。

齐云泽寻着椅子，也在廊下坐下。他并不着急回答他。他好奇她的用意。

&ldo;此曲的古谱是明芸夫人所作，献给达罗可汗的，表达的是女子对男子的仰慕与倾心之情。&rdo;见齐云泽毫无反应，她转向他，神情有些严肃，

&ldo;不怕公子笑话，贱妾今年已十七，涉足风月多年，至今未有可托付终身之人，贱妾心中深为可憾。如今既是造化弄人，令贱妾再遇公子，贱妾情愿放下宿怨，许身于公子，不知公子何意？&rdo;她的双颊泛起玫瑰色的红晕。

&ldo;真的？&rdo;齐云泽有些难以置信。虽然十几年前他们曾在这院中有生死相托之许，然而时过境迁，今日的他和她，已不是当日的他和她了。他还记得他们重逢当日他两次遭险的情景，他的背脊不由地微微发凉。他略带戒备地凝视着她的双眼，揣测着她心中所想。他知道她是与苏玖彻底闹翻而搬了出来，但他没有想到她会这么快就愿意投入自己的怀抱。是真心托付，还是只是为求临时依靠而委身自己？

&ldo;可是姑娘，你我之仇怨，非一己之仇，而是两家的世仇……即使如今我终于明白当日的真相，也已于事无补。你为什么会愿意，把自己交付给我这样一个心狠手辣之人？&rdo;他问道。

&ldo;公子以为，我还有更好的选择吗？&rdo;她幽幽叹了口气，垂下了眼帘，&ldo;我这一生，熟识的男子只有两个。一个是你，还有一个‐‐算了‐‐&rdo;她长而弯的睫毛微微颤动，&ldo;我今年十七了……再等下去，可就嫁不出去了呢……&rdo;她吃力地挤出一个敷衍的微笑。

&ldo;姑娘是这样考虑的啊……&rdo;他沉思着，不知该不该说下去。

&ldo;怎么？&rdo;

&ldo;姑娘不要误会，在下没有拒绝的意思。只是这十余年，我经历了什么，变成了什么样的人，姑娘一点概念也没有，难道不觉得害怕吗？&rdo;

&ldo;害怕什么？&rdo;她的唇角上翘着，面上却并无笑意，&ldo;我的变化，想来你也并不清楚。如果我们今天能够重新认识彼此，这又算得了什么呢？&rdo;她想了想，忽然忆起了什么，

&ldo;不过公子如今，可已有家室？&rdo;

&ldo;未有。&rdo;他脱口而出，并不觉得有哪里不对。南宫府里成群的姬妾，从来都和他没有半点关系。柳曼罗淡淡地笑了笑：&ldo;也是。齐大人公务繁忙，哪里有空闲考虑儿女情长呢？&rdo;

&ldo;如果姑娘是这样打算的，那么齐某并无异议。只是齐某在京城，如今也只有这一座旧宅，希望姑娘不要委屈。&rdo;他试着将自己的目光变得柔和而富有感情。

&ldo;怎会……&rdo;柳曼罗站起身来，齐云泽也跟着她站起。

&ldo;姑娘若是愿意，不如现下便开始择定吉时，筹办起来，如何？&rdo;齐云泽走近她，将双手搭在她瘦弱的双肩上。

柳曼罗屈膝福了一福：&ldo;皆听公子决断。&rdo;

颁完两道关于后宫的旨意，皇帝有些力不从心。又见宫人来报皇后在宫门外脱簪请罪，皇帝便召她进来。

&ldo;臣妾管理后宫失察，还请陛下责罚。&rdo;皇后素容觐见，皇帝不由地有些动容。

&ldo;皇后不必请罪，朕无意怪罪于你。&rdo;

&ldo;谢陛下天恩。&rdo;皇后说罢，便起身扶皇帝回座。皇帝瞥了瞥她，确定她此来并不仅仅是为了请罪。

&ldo;皇后，有什么事，都可以和朕说。&rdo;他的语气淡淡的，却并不含一丝怒气，这让皇后略略安心。

&ldo;臣妾觉得后宫近日颇为冷清，所以想着，为陛下再纳几位端庄大气的嫔妾，不知陛下觉得……&rdo;

&ldo;全由皇后决定吧，朕最近无心想这些事情。&rdo;皇帝轻叹着，&ldo;可已有了人选？&rdo;

&ldo;户部尚书刘瑜之女、工部侍郎阚云之女，品貌才学皆备，臣妾觉得都不错；&rdo;她稍作停顿，斟酌了一番，道，&ldo;那日进宫的罂罗姑娘倒也端方淑雅，只是已踏风月，怕是……&rdo;说到这里，她微微侧过脸去，观察着皇帝的反应。

皇帝察觉了她的目光，却装作并未发觉。原来这才是皇后特地来请罪的目的。看来罂罗之事，在后宫早已传遍了。

&ldo;依朕看，暂且不必。待明年春日大选也不迟。更何况‐‐&rdo;他深吸了一口气，将后头的话咽了下去。

&ldo;陛下想说什么？&rdo;

&ldo;更何况，这些年来，朕对皇后确实疏于关心了。如今正有机会，朕想多陪陪皇后……&rdo;皇帝笑着答道。皇后并未怀疑，只是微微一笑。皇帝抚着她的肩头，携着双影走近宫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