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愣了愣,像是刚被人从梦里扯出来,茫然:“你怎么了?”
她抿住唇,知道自己反应过激了,撇过脸,不答,平复了下呼吸,才道:“没什么。”
许愿镇定地扶了下眼镜,转过身,抬脚要走:“我记得学校附近有家咖啡厅,我们去那边吧。”
她不敢去空教室了。
她往电梯那儿走了两步,察觉到人没跟上来,扭过头去望。
谢惊休还站在原地,身影修长挺拔,深陷在楼道的阴影里,眸子漆黑,墨色化了一池,眼尾勾长,隔着几步之遥,他盯着她。
“许愿。”他若有所思,似单纯好奇,又像是故意的,“你刚才是听见什么了吗?”
她顿住。
两束目光在半空中交汇,不明不白、不清不楚的氛围蔓延,像火柴在磨砂纸边缘反复试探,欲划擦出点什么,却偏偏几次落下都只是轻轻掠开。
半晌,许愿开了口:“没有。”
她挪开视线,不动声色:“别瞎想了,走吧。”
谢惊休从喉间闷出一声低笑,轻得不像话,几乎听不见。
他明明什么都没说,她一句“瞎想”却不小心把事情交代得个一干二净。
“哦。”他终于迈开步子,“那就走吧。”
咖啡厅就在学校东门口对面,偶尔也会有盛大学子去那边学习。许愿点了杯拿铁,挑了个靠窗的位置坐下,把书包从肩膀上卸下来,从里头拿出单词书和练习题。
她这才抬起眼,问坐在对面的谢惊休:“你哪几题不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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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阳在黄昏落日时才浅浅露个头,于是晚霞便染了一片红,像晕开的水颜料,推着暮云缓缓游动。
谢惊休做的阅读题错得乱七八糟的,许愿跟他分析了半天长难句和词汇,最后发现他词汇量真的不够。
她不由得抬头看他,确认:“你是报名了十二月的四级考试是吧?”
谢惊休点头:“嗯。”
许愿盯着他的习题书,寂静了会儿,随后扯着嘴角微笑,尽量含蓄:“那你加油吧,一天背200个单词,过的机会还是挺大的。”
他的四级成绩值得担忧,但许愿不知怎么的,心下稍稍松了口气,几分庆幸来得不合时宜。
疑虑被她重新彻底排除,她和学搭每天坚持单词打卡,学搭的词汇量很大。
谢惊休一定不是他。
咖啡厅的落地玻璃窗外,日头下沉,连着天缓缓暗沉下来。
随着冬□□近,天黑下来的时间变得越来越早,许愿瞧了眼时间,才下午五点钟,太阳已经挪在地平线边缘了。h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