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着,视线转向了那间仍然掩着门的病房,“我现在走不开,如果一会儿你先下去了又遇上他,别跟他说什么重话。”
闵杭一时语塞,转而用一种怒其不争的眼神看着路白菲,“这都多少年了?六年、快七年了吧你真是好了伤疤忘了痛。”
路白菲没空给他解释那么多,无奈又重复了一遍,“我们没复合,现在也不是你想的那种关系。”
病房门开了,白莎和护士一同走出来。路白菲和闵杭都打住了没再聊下去。
过了不到半小时,探病结束的闵杭独自回到停车场取车。
四周挑高的路灯照着愈显空旷的场地,大部分探病的私家车都已开走。闵杭注意到祁嘉开来的那辆跑车还停在原位,没有熄火。
他从隔壁车道绕过,快要走到自己车前,身后传来车门被推开的声音。
“闵杭。”祁嘉叫住他,隔了七八米和两台车的距离,冲他道,“路叔叔情况怎么样?”
闵杭想了想刚才路白菲的嘱咐,只说是不让讲重话,没说不让聊天。
他站在车旁没动,祁嘉主动走上来。
“会诊结果还没出来,但估计不是心脏搭桥手术那么简单。”闵杭有一说一。
“你着急走吗?”祁嘉又问。
“你想聊什么?”闵杭的口气仍然不怎么友善。
祁嘉犹豫了一下,再开口就有点缺乏底气,“我出国以后,路白菲他过得怎么样?”
“你觉得呢。”闵杭好像知道他要问这个,回答很干脆,“过得不好。这是你想听的吗,就算分手了,前任也因为你过得不好。”
祁嘉没说话,只是看着闵杭。
他相信闵杭的愤怒是真实,是一个有看重朋友的人类的正常反应。闵杭对路白菲当年的境遇一定很清楚,才会如此不待见祁嘉。
祁嘉不想替自己辩解什么,但他很想了解路白菲这些年的经历。
“祁嘉,大家都是成年人了,按说不该干涉朋友的感情。现在社会也很开明,同性恋本身没什么,我对你也没有任何偏见。”
闵杭起先语速很快,后来逐渐平稳下来,似乎在尝试用较为理智的态度和祁嘉对话。
“路白菲用了差不多一年时间才走出来。我当时大四实习很忙,和他见得也不多,只知道他看过心理医生,失眠很严重,而且情绪原因导致伤口反复发炎,依赖止痛药,又花了一段时间戒除药物成瘾。”
停车场上空无一人,祁嘉和闵杭面对面站着,沉默了一会。
闵杭不会说更多了,祁嘉知道。他能讲到这种程度,很大概率是想让祁嘉有点良心,别再纠缠路白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