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荆问了半天,君衍之都像个河蚌似的闭着嘴巴,套不出只字片语,便劝慰道:“不论发生过什么,都是过去的事了,别再想了。”
君衍之的睫毛动了动,轻轻把他搂住:“总之,现在我是为你才回去的……”
文荆的眼皮一跳:“慧石峰也是你的家。”别说这种蠢话!
两人在路上又赶了三日,终于到达洵阳山脉地界。
文荆望着一望无际的连绵群山,胸中激荡翻滚,又似有无限怀念感慨,道:“这一次回来,希望不必再走了。”
君衍之的神色复杂,没有说话。
“还没有收到师父的消息?”
“没有。”君衍之若有所思,低声自语道,“如果现在回去,怕是正中了人的下怀。那人的目的若是《五行归元剑法》,必定会以师父等人的性命来要挟我。”
文荆有些不安:“那人曾经陷害师父,想要你把师父误会成灭族的仇人,也就是与他有仇恨。你说会不会已经出事了?”
“如果师父已经出事,他更应当想方设法将我引出来。”
文荆又道:“我们所惧之事,便是席放手中的诛仙塔。有没有办法把那座塔偷来?”
君衍之望了他一眼,抿唇道:“近几年,席放对诛仙塔防护得极其严密,我已试过多次,每一次都无功而返。”
“你偷那塔做什么……”文荆说到一半,又低头闭上嘴巴。自己这几年被困在诛仙塔中,想必他心急如焚,竟然几次三番前去偷塔,想想也真是可怜。
君衍之点头:“我所惧之人,的确只有席放一个人。只不过他现在塔不离身,无法将他制服。”
文荆叹道:“比起赵宁天、邵均、陆长卿,席放向来对慧石峰和师父最为照顾,当年又救了你的性命……不是说那人跟师父有仇么?否则为什么陷害师父,让你险些杀了他?”
“我也想不通,这人当年与师父能有什么仇恨。”
文荆若有所思道:“君师兄,有件事我觉得奇怪,但是近来一直急着找你,便没有细想。你有没有听说,席宗主每年都要离开剑宗几日,去拜祭家族?”
“听说过。”
“哦?”
君衍之道:“刚听说此事之时,我也曾觉得怪异,暗中跟随过他一次。他只身一身,没有带着随从前往,的确是入了席家的墓山,三日之后便出来了,没有什么奇怪……”
说到这里,他又皱了皱眉:“三日……”
文荆道:“拜祭什么祖先,需要拜祭三日?席家的祭祀活动也只有一日吧?”
君衍之踱着步子沉思半晌,突然拉起文荆的手:“走!去看看。”
“嗯?私自进人家墓地?不是有阵法和结界守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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席家墓地在洵阳山脉以东百里之遥,不到半日便可以到达。这里本叫做珠连山,左边一座大山侧看如人面仰天,右面一座大山有千丈水帘,中间一颗宝珠,将两座大山连接起来,灵山秀水,实在是难得的风水宝地。于是这地方几千年前被席家看中,设下结界,世世代代作埋葬祖先之用。
珠连山青山绿水,秀色夺人,丝毫不见阴森之气,反叫人心胸一宽。
君衍之与文荆站在山下,指着山上一座大殿道:“那大殿四周有阵法,你我都进去不得。席家几千年来的陵墓都建在此山上,唯有金丹修士之上才会特别打造陵园,其他的也不过是一口棺木,一个石碑。”
“这座山设下了结界,怎么进去?”
君衍之淡淡一笑,从储物袋中拿出一个盒子打开。顿时,几十个小小黑点飞在空中,迅速扑上前去,唯有一个晃晃悠悠地在空中打转,似乎找不到北了。
文荆连忙把那只反应慢的小黑点抓在手中:“这不是当年救了我的蚊子么?”
蚊子恐惧万分地挣扎不已,似乎已经认不出文荆,不知道自己为什么又被捉起来了。
“这就是当年把你放出结界的那只。”
文荆不禁感慨:“原来你有这么多只蚊子。”
“当年就是它们带着我的血,前去给人混给人喝的。”君衍之淡淡望了玄天蚊一眼,“这些小东西谨慎小心,极少犯错。所以,莫少言、贺灵、师父出事后,我一直不明白,究竟是哪里出了问题。”
文荆立刻闭上嘴巴。说着说着又说到伤心事,真是到处是雷,随便踩一下都能炸个粉身碎骨。
许久之后,结界终于被刺破一个大洞,勉强可让人钻进去。
君衍之拉着文荆踏进珠连山:“我们分头查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