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不是满月,却因为朦胧的月光有了几许似幻似真的美。
秦素微微低头,伸手去够最近的莲花,修长的手指轻轻一掐,就折断了一朵莲花的花精。长袖撩开,露出一小段手腕。依旧是李骥在太医诊脉时看到的皓腕霜雪,莹白无暇,在月光下透着慑人的纤细和莹润。
&ldo;既然是荷花生日,不如作词一首应应景?&rdo;李骥看着一旁只顾着采莲的秦素说道。
&ldo;作诗?&rdo;秦素眼神一黯。那桃花落尽的时节,他为那个人做了两首诗。
‐‐【落红怨声里,日暮近阑珊】说到底,就是暗示了这个一个结局。
于是厌倦了作诗作词。
&ldo;不好么?&rdo;李骥反问。
&ldo;没什么不好。作就作罢,不好可不能罚我酒。&rdo;秦素指了指小舟上的一壶清酒道。
&ldo;那就要看你的诗应不应景了。&rdo;
&ldo;春去遗华泽,青青月下荷。碧浪满望眼,缥缈采莲歌。&rdo;秦素自己拿着筷子击着拍子,张口就来。
&ldo;好好,应景,不罚。&rdo;李骥抚掌笑道,然后自己倒了一杯一饮而尽。
&ldo;说是不罚,原来你打的是偷酒喝的主意。&rdo;秦素也取过杯子,给自己斟了大半杯酒。
&ldo;你不是不想喝么?&rdo;
&ldo;罚的酒,是苦的;偷的酒,是香的。&rdo;秦素低低一笑,也一饮而尽。
李骥笑了笑,也执箸击打着酒杯作词,细细听来,是《忆江南》的调子:
&ldo;青碧翠,雨后西墙苔。怜子采莲凝脂雪,小舟橹摇拓莲开,欸乃藕风来。&rdo;
怜子采莲凝脂雪,怜的,是秦素那凝脂一般的皓腕。
好词倒是好词,只是透着那几分士大夫之流,对采莲人的,暧昧不清欲语还休的怜。那种感觉……
(薄冰:……所有诗词,不要找我拍砖,小生怕怕啊……这两首平仄倒是对正的……咳,主要是……实在不想抄袭前人的作品了,哈哈……无视无视,闪)
秦素的眼帘忽地低垂了下去。
‐‐【秦素啊秦素,你若无心,还是早早和他断了关系吧。否则只怕日后相见,我还要叫你一声素君。】那一日四娘如是劝他。
&ldo;怎么?可是要罚我的酒?&rdo;李骥见秦素没有吱声,倒是打了个圆场。
&ldo;怜子采莲凝脂雪,小舟橹摇拓莲开,欸乃藕风来。怎能说不应景的,好词,好意。&rdo;秦素缓缓地说,&ldo;只是不知道,皇上作这花间词也是如此高妙呢,秦素自愧弗如。&rdo;
&ldo;素可是在小瞧我?&rdo;李骥呵呵一笑,&ldo;罚酒罚酒。&rdo;
秦素也不推辞,微微一笑,自罚三杯。
罚酒之后,两人都沉默了下来。
不知何时,远远地歌声也停了,只留下寂寞的蛙鸣,还有清冷朦胧的月光。
秦素望着弯月,忽然想起了母亲唱的歌,开口唱了起来。
那是,江南的吴侬软语,柔柔的,软软的,听得人颇感几分挠人心尖的痒,心也变得很柔软。
南方的腔音,精致的歌词,让人惑于那种靡丽的柔美。
一点点悠远,一点点留恋,还有一点点……暧昧的思念。